眾人理解地給她讓了一條道。
宋軟回到家就把門碰通一關:「幫你們找到宋家寶已經是我仁至義盡了,你們愛去哪兒去哪,少來打擾我!」
宋家三口哪裡甘心,彼此扶持著追上來,在門口哐哐敲門。
「軟丫頭,軟丫頭,你開開門!我知道因為之前的事你心中有氣。但咱家被偷了,那小偷連牆皮都給咱颳走了,家裡桌椅板凳一個沒剩,我和爸睡得都是用磚頭和木板子疊起來的窩鋪,這到冬天了我們也是沒辦法,這才來找你了。」
張美娟哽咽著,配合她鼻青臉腫和父子倆同款的狼狽,看上去還真有幾分悽慘的可憐。
聽得周圍人不自覺跟著心有戚戚,就有那牆頭草準備張口勸「到底是一家人,打斷骨頭連著筋」、「畢竟你爹媽養你大,有什麼事過不去」之類的話
宋軟拉開門,插著腰冷笑一聲,臉不紅氣不喘毫不心虛地打斷:
「編瞎話都不會說,還小偷把家裡的床鋪牆紙都扒拉走。咱家可是筒子樓,隔壁放個屁都能聽見,那小偷怎麼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地把東西都搬走?!」
「看吧,狐狸尾巴漏出來了吧,就是找藉口來找我要東西的,我告訴你,休想!」
她是一點沒有「家醜不可外揚」的顧忌的,巴拉巴拉地對著周圍的人把老宋家從小把她當奴隸、好不容易找了個工作還被一家人算計著讓給二姐、逼她嫁給家暴老男人等等事情說了個詳詳細細,聽得周圍的人一個吸氣接一個吸氣,再看宋家三口的眼神就跟看黃世仁似的。
這家子可真會算計,腸子裡都串著算盤珠子吧?
但也有想給宋軟添堵、踩著她做名聲的——比如田慧妮,此刻柔柔弱弱地說:「畢竟是你親爹媽,天底下無不是的父母……」
「你覺得他們是好父母送給你,」宋軟呸了一聲,「反正我可不要,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把我下了藥了又賣給誰。」
「覺得他們可憐就實際行動把他們接回去,別只會動嘴皮子裝好人。」
宋軟碰通一下乾脆利落地關上了門,最後甩下一句:「對了,我和他們關係不好,他們要是打著我的名義借錢借糧,我可不會還的。」
田慧妮被堵得一陣青一陣白。
張美娟哭天搶地地要上前去捶宋軟家的門,手才剛剛揚起來,門又吱嘎一下開了。
宋軟的頭再次探出來,也不看張牙舞爪的張美娟,但指向鮮明地補了一句警告:「我把金花放到門邊了,敢打擾我的,我叫金花來跟你聊聊。」
腿邊的金花配合地嗷嗚一聲吼。
嚇得張美娟一抖,渾身癱軟若爛泥一樣滑落到地上。
也不敢指著鼻子罵了,只敢淒淒嗚嗚地哭:「不孝女啊,該遭雷公打啊……」
只剩下虎頭故作老成的童言童語:「這我也知道,這叫砸手裡了。」
「就你聰明!就你長了嘴!」大隊長媳婦粗糙的大手像抹布一樣捂住了孫子的嘴。
虎頭髮出不滿的「唔唔」聲,一臉不服。
明明就是他說著的這樣嘛!
眾人面面相覷——但還像虎頭說的那樣,這砸手裡了。
今天叫他們回去肯定是來不及了,怎麼說也得在這裡住一個晚上——但是,住哪裡呢?
東北現在晚上都會下雪了,身子弱一點的都會燒炕,要是真的一點也不管叫他們在屋外頭硬挺著睡一覺,非得凍病了不可。
但要是管的話……
張美娟把希冀的目光投遞到人群中:「大家幫幫我吧……」
「emmm……」
東風大隊的人抬頭望天的望天,低頭看地的看地,主打一個不給任何視線交流,甚至已經有些人挪挪騰騰地往後撤了。
東北人雖然好客,但也不是什麼人都往家裡領的。
要是是子弟兵這樣的好人,他們當然歡迎,白住算什麼,屋裡的那些雞鴨能活一刻鐘都是他們都得反思。但聽小宋知青的話,這一窩不是什麼好東西,那個詞兒這麼說的……萬一引狼入室呢!
再說,把人領回家去,瞅著埋汰樣,尤其是那個在豬群里滾了一圈的,得洗澡吧——不然弄髒的是他們的炕和床,得吃飯吧,三張嘴得造多少糧食啊!
——他們柴火糧食也不是大風颳來的。
就算是親戚,也講究禮尚往來呢,更何況這幾個沒親沒故的陌生人?
而且眼瞅著宋軟門都不讓兩人進的樣子,很明顯是不打算認人的,那這既不算人情又得白花錢的費勁事,他們腦瓜子被門夾了,做這吃力不討好的事?
即使是大字都不認識幾個的泥腿子,在如今艱難歲月的磨礪下,也練出了幾分屬於他們自己的小精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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