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噹噹彈跳了兩下,發出唯一的聲音。
良久,大隊長媳婦率先回過神來,眼睛瞪得像銅鈴:「乖乖,誒我去,我的老天爺誒,要是我沒看錯的話……」
宋家寶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索性已經丟了人,乾脆一咬牙,不要臉地對著地上的「金塊」猛地撲了上去:「這是我的!我的!」
大聲咆哮幾句,似乎底氣也跟著一起來了,他越發氣壯,哄著眼哼哧哼哧地重重喘著氣,像一頭被觸怒的蠻牛。
宋軟又是一腳,把發火蠻牛踹成了狼狽飛雞。
大隊長媳婦皺著眉頭盯著這個「金塊」看了又看,還是沒狠心直接上手撿。
雖然這是金子,但是,但是……
「我去找個什麼東西包起來。」她說。
沒有人有異議。
早就聽見了隔壁動靜,心中知道不好,偏一時半會兒沒處藏東西、於是把大部分帶在身上的李梅花在此時終於推開了門。
一副醉醺醺剛醒、一臉茫然樣子:「大隊長?你們這是要幹什麼?」
大隊長媳婦像是被提醒道了,一拍腦袋:「那李梅花身上是不是也得搜一下!你們不方便,我去!」
李梅花臉上的神色一變,帶了點被冒犯的憤怒,聲音更大了些:「大隊長,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大半夜被拉起來得知自己會計之位很可能岌岌可危的李會計對她有些遷怒,指著剛剛收繳的那一堆金銀:「我們要幹什麼,你不知道?」
李梅花心下重重地一沉,還強撐著說:「這是什麼東西?我沒見過!」
大隊長懶得和她糾纏:「這是趙三柱貪的贓款,你沒見過最好。」
會計也不耐煩地說:「既然和你無關,你就不要妨礙我們辦事。大家都是鄉里鄉親也給你面子,你要是現在不配合我們無功而返,下一次被派來的可就是紅小兵,他們可沒我們好說話。」
什麼沒見過不知道,當了這麼多年兩口子枕邊人什麼樣沒個數?騙鬼呢!
他悄抹攢點私房錢買點好菸葉子在外面抽完,他媳婦都能知道,然後就開始抽他!
會計抹了一把心酸淚。
李梅花的手慢慢地垂下來。
大隊長媳婦從她身上搜出了三根小黃魚,其他人又在她的房間裡搜出了慌亂隨便塞到炕洞裡的剩下兩根,以及其他一些財物。
會計清點著東西,臉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
李梅花心一狠,衝著他們跪了下來:「這都是趙三柱偷偷弄來的,我之前一直不知道,也是他最近被下放到農場了誒,我想著給他寄點衣物,收拾東西的時候找出來的。我一時鬼迷心竅,偷偷藏下來了,求求你們,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大家面面相覷。
李梅花嚎啕大哭:「之前趙三柱在的時候,我連口肉都不敢伸筷子,哪兒敢管他的事?現在他進了農場,一個女人家,這麼大把年紀了,又沒有兒子,實在是擔心以後的生活,這才一時糊塗……對不起,對不起!」
李梅花也確實正如她所說的,男人也不在,女兒又嫁出去了,生活確實肉眼可見的艱難。
本來男人進去她作為兩口子就會收到影響,要是再和這事扯上關係,恐怕真的會被剝掉一層皮。
總歸是鄉里鄉親的,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人被逼死死,大家到底還是動了幾分惻隱之心。
大隊長深深地嘆了口氣:「好吧,這次就放過你,但你也得將功贖罪——你知道趙三柱還有其他的贓款嗎?」
「謝謝大隊長,謝謝大家。」李梅花感激地作勢磕頭,大隊長媳婦一把將她拉起來。
「問你話呢,還有沒有?」
李梅花連忙回答:「我在屋子裡都找過了,沒有發現別的,就這麼多——」
大隊長又帶著人在屋子裡翻了一遍,連菜地都挖了一遍,確實沒找到其他東西了,和大家相互見證著把又東西清點登記了一遍,然後他帶著財物、會計拿著帳本、其他人在見證單上簽了字,一直折騰到後半夜了,這才鳴金收兵。
雖然一晚上累得夠嗆,但第二天一早,大隊長就套上了牛車,帶著宋家四口——宋軟也跟去送行,和一眾村幹部到了公社。
盯著老宋一家像蔫雞一樣坐上火車,親眼看見火車噴著長氣哐當哐當地遠去,大家這才鬆了一口氣。
宋軟先行回村,大隊長帶著「贓款」以及東風大隊其他的村幹部,集體步履沉重地向公社走去。
嗯,自首挨批去了——用腳趾頭一想就知道這不是好事。
「領導,是這樣的,我們發現已經進去的趙三柱身上還有件事,對,是貪污,數額還不小……」
別人對領導那是報喜不報憂,他們對領導那是報憂報憂再報憂——想想就覺得令頭皮發麻好嗎!
領導對他們不會有意見吧?
算了不用自我欺騙了,領導肯定會對他們有意見!
嗚嗚嗚,人生怎麼這麼艱難!
人與人的悲歡並不相通,這邊大隊長一行人的心情沉重如上墳,東風大隊,那叫一個熱熱鬧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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