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軟和孫婆子靈敏地閃開,那團冰雪坨子精準地在趙為民臉上炸裂開來。
正習慣性縮在一邊裝鵪鶉的趙為民:???
這也能誤傷他?
孫婆子一點也沒有自己兒子被誤傷的心疼與氣憤,反而得意洋洋插著腰對著漸漸被落到後面的劉大嬸大肆嘲笑:「喲喲喲,劉活寡子,你老啦,瞧你這手哆嗦的,別不是得羊癲瘋了吧?」
劉大嬸這下的手是真的哆嗦起來了。
孫婆子轉頭催促自己蹬車的二兒子:「為軍你快點蹬,一會兒那個老活寡子追上來了。」
趙為軍:…………
他娘就嘴巴一張說的好像多輕鬆似的,有本事她來踩啊!
他耷拉著一張晚娘臉,活像後面的一車人人均欠他五千塊,而他還得當牛做馬哄著這些欠債的大爺們,防止他們生氣了不還錢。
板車晃晃悠悠地在一望無際的冰路上前進,因為時間比較早,再加上他們畢竟有好幾個輪子的交通工具,速度到底還是比其他人腿著快,很快連路邊都看不到同行的人了。
一片安靜中,宋軟原本那點被打斷的裝*心思又蠢蠢欲動地死灰復燃了。
她的目光在周圍掃了一圈,落到孫婆子身上:「孫婆婆,東北可是個好地方啊,你看看這雪,多好看。」
孫婆子有些莫名其妙——雪有啥好看的?看著像暖和棉花,實際凍得人縮脖子佝腰的,真是皮子發燒了喜歡這玩意兒!
但宋軟這是在誇他們這旮瘩呢!
東北人與生俱來的地域自豪感讓孫婆子本能地就開始順坡下驢地接話:「那是,咱這雪可是這個,等之後還有幾場大的,那時候的雪甚至可以埋到你波凌蓋兒呢。」
她驕傲地豎起大拇指。
宋軟點點頭,然後就開始矯揉做作地拽文:「是的呢,主席也寫過關於雪的詩詞,有一句可出名了,叫『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
「……」
「好!」孫婆子沉默了一會兒,啪啪啪鼓掌。
其實按照她那大字不認識得幾個的文化水平,什麼蛇啊蠟啊她聽得懂個屁,但這是大領導的詩,聽上去沒有罵人啊不是,批判的的
詞兒,那就是好的。
她兩個巴掌拍成了海豹,回想剛剛宋軟誇了她們這嘎達,難得禮尚往來地回夸宋軟:「怪道說你是文化人呢!」
宋軟嘴巴都咧開了:「哪裡哪裡,我也就會背幾句旁人的。」
「那也是你懂得多啊,你看要換了我家老三,你三棍子把他打死他都憋不出一個屁來。」
趙為民驚悚地抬頭:你們倆聊天就聊天吧,又關他什麼事?怎麼他就要被三棍子打死了?
「人各有所長嘛,就像孫婆婆你,能在這樣艱難的歲月里一個人把孩子拉扯大,還都成了才,你真是大領導說的『婦女能頂半邊天』的典型啊!你堅強,堅韌,可比多少男人都不知道強多少倍!」
這幾句撓到孫婆子的癢出,她樂得見眼不見牙:「哪裡,哪裡。喲喲喲小宋你真不愧是讀書人,你看看你這小嘴伶俐的呀。」
兩個人眉開眼笑相互對吹起來,越吹心神舒暢。
孫婆子作為老趙家僅存的大家長,宋軟作為東風大隊大拳頭,這倆人都其樂融融相互誇你,車上的其他人能不跟著捧場?
一時之間,板車熱熱鬧鬧浸在笑聲里。
人與人的悲歡並不相通,板車上的眾人歡聲笑語,前面努力蹬自行車的趙為軍哼哧哼哧狀如怨婦。
還欲與天公試比高,能不想比嗎,插兩根雞毛就能上天的傢伙,看把她能的。
高、高、高!
他在心裡罵一句,就狠狠地對著踏板踩一腳,像是踩著自己仇敵似的,怨氣衝天。
高你個大頭蘿蔔菜!高你個死雞鹹魚眼!
其實路並不是很難走,從東風大隊到公社只有一條路,這也是其他大隊去公社的必經共用之路,幾個大隊加起來都小千的人了,即使天氣不好,也總會有人要去公社。來來往往的,早就將這條路上的雪踩實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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