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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子時,鹿女會出現在那,你們自己尋她便是。」

說完便又化作塵煙消失了。

子時

碧落塵空,光搖半壁,一輪明月升上萬松山巔,海水潮起潮落,野水涵波,天地間蒼茫一片清潤。

忽然,不知從哪遙遙傳來一陣歌聲,高亢處響遏行雲,低回時如黃鶯出谷,在夜空下迴蕩不止……

醉下梨花雨,一曲訴斷腸。

那聲音聽了令人兀自黯然神傷,甚是難過。

趙靈均痛苦地捂住胸口,眼淚不自覺地往下落,緊緊拉住成淵的衣袖:

「成淵,我心裡突然好難過……我好像丟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

成淵看著眼前傷心異常的趙靈均,一把拉過她的手腕,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尋去。

穿過層層樹蔭掩映,一個單薄的背影映入眼帘——

一頭白髮如瀑布般傾瀉而下,在月光的映照下閃爍著淡淡的光澤,一襲暗色裙擺隨著晚風飄動起伏,似乎是在挽留著什麼。

女子轉過頭來,她的臉上爬滿了皺紋,一雙尖耳朵宛若鹿角,額間的銀色妖紋若隱若現。

「這是……西海鹿女?」

趙靈均遲疑道,

「不可能,鹿女怎麼會變成這副模樣?」

成淵伸手攔住趙靈均繼續上前,沉下聲說道:

「這裡很危險,你先在原地等著,不要貿然上前。」

說罷,成淵環視周圍,借月光之力布下鎖魂陣,鄭重其事地囑咐道:

「如果有危險便用鳳翎羽設法運作此陣,我會有感應。」

趙靈均點點頭,眉頭緊鎖,眼中滿是擔憂。

成淵繼續向前,在離鹿女十步遠的位置停了下來,眼中透出一股肅殺之氣,直入主題:

「鹿女,你可知《白澤圖》的下落?」

鹿女緩緩抬頭,眼中好似裝著一潭死水,冷漠地看向成淵:

「北陰鬼帝君為何看上了我這小小的寶物。」

「本君無需向你解釋」

成淵微眯著眼,眸中倒映著的清淺月色此刻寒涼可怖,下達著最後的通牒:

「我只問你給——還是不給?」

鹿女淡然一笑,眼中平淡無波,不疾不徐地起身,從容地走到成淵面前:

「帝君不妨殺了我,我現在只是區區一介凡胎**,沒有絲毫還手之力。」

「這就是你苦心積慮利用《白澤圖》避世多年的原因?」

成淵敏銳地捕捉到關鍵信息。

「正是。」

「你的魂玉呢?」

「我不知道。」

「你果然什麼都忘了……」

成淵看著眼前毫無情緒起伏的女子,周邊危險的氣勢漸漸消散。

想起二十五年前的幽冥閻羅殿內,風華正茂的西海鹿女跪在自己面前哭得梨花帶雨,雙手合十,磕頭,起身,三拜九叩後,仍是不願起來。

神佛在上,鬼神難欺。

成淵沉默了片刻才繼續開口:

「二十多年前,你來鬼界向我苦苦央求,只要我保全你腹中胎兒,你什麼條件都答應。」

月掛青天,風收雲散。

此話一出,鹿女似丟了魂一般,愣怔地站在成淵對面呆呆地搖頭。

成淵見鹿女神色動容,繼續說道:

「是我親手從生死簿上抹去了沈南昭的名字,也是我用法力淨化了她體內的妖穢之氣,否則你憑什麼以為,她一介凡胎**可以承受住西海鹿女的魂玉之力?」

成淵的話像一盆冷水澆醒了她,思緒回攏,耳畔傳來一陣陣熟悉的聲音——

「阿娘,爹爹去哪了,怎麼還不回來啊?」

鹿女溫柔地將年幼的女兒擁入懷中,耐心解釋道:

「昭昭聽話,爹爹他馬上就回來了。」

可沈端卻再也沒有出現過……

「沈端……南昭……我想起來了……」

鹿女頓覺錐心刺骨,瘦弱的脊背猛烈地抽搐起來,眼前瞬間蒙上了一層水霧,淚水簌簌落下,如鉛水般沉重冰涼。

緊接著,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緊緊握住成淵的手臂,聲淚俱下:

「他們現在在哪?你把他們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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