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在雅間內備好茶水,順便把你們掌柜的喊來,我有要事與『她』相商。」
另一邊
成淵拉著趙靈均飛快地遠離舞坊,來到了一條漆黑無人的空巷裡。
他鬆開趙靈均,不適地閉上雙眼,嘴唇發白,一個沒站穩整個人壓倒在了趙靈均身上。
趙靈均承受不住成淵的重量,不受控制地搖搖晃晃,腳步虛浮,試圖用雙手推開不省人事的成淵,可終是徒勞……
漸漸地,趙靈均被壓的踹不過氣來,身體一松,不斷地釀蹌後退,最終撞在了空巷的磚牆上才停了下來。
趙靈均吃痛地大喊一聲:
「啊——」
可空巷寂靜,只有微弱的回音作為回應……
成淵的頭沉沉地壓在趙靈均右肩披散的烏髮上,雙臂無力地下垂,忽然的傾倒使得成淵的站姿略有傾斜,像是在虛摟著她。
趙靈均想扭頭看成淵,不料此時巷子裡一陣寒風吹過,成淵耳側的長髮正好迎上她的唇,將其覆蓋住,脖間雖有寒涼而微弱的氣息拂過,可趙靈均卻頓覺臉頰滾燙,清晰地感受到胸腔里傳來的一陣陣顫動……
趙靈均僵硬地移開頭,看向從左側巷子外依稀灑進來的暖黃光暈想要求救,一隻冰涼的手便覆上了她的嘴唇。
趙靈均身體一顫。
「別出聲……」
成淵拖著虛弱的嗓音低聲道。趙靈均拍打著成淵的後背,重重喘氣:
「成淵,你你你……你沒事就好,你快起來,我要被壓得喘不過氣了。」
成淵艱難地掀開沉重的眼皮,抓住趙靈均的雙臂想要站穩,可只覺得渾身無力,四肢發軟,身不由己地頹然倒下了……
趙靈均趕忙蹲下扶正成淵的身子,讓他繼續靠在自己身上,這才發現——成淵面色蒼白,渾身冰涼得就像一具屍體。
趙靈均額上急出一層細密的汗珠,慌亂下,拿出鳳翎羽默念鎖魂陣,定住成淵後便跑出空巷尋求幫助……
亦忘川雅間內
一雙纖纖玉手輕輕推開了門,隨後,一位身著輕紗羅曼的佳人翩翩踏入雅間,身後幾位婢女以及引二人上樓的夥計低頭哈腰地緊隨入內。
玉人眸含秋水,面容含笑,敞領之下露出的美人肩襯得修長的脖頸瑩白如玉。
而這嬌艷天成的美人便是亦忘川的坊主——江浸月。
江浸月輕輕仰頭撫弄著雲髻,手持團扇朝著陸子堯和沈南昭盈盈走來。
「貴客光臨妾身有失遠迎,不知二位找妾身所為何事啊?」
江浸月微微欠身致歉,隨後輕搖團扇直起身來暗暗打量著二人。
「坊主,你們這可有一位穿釉藍色薄紗長裙的舞姬近日進出過我的雅間?我有重要的東西丟了需得尋她問問。」
陸子堯語速加快,裝作一副焦急萬分的模樣。
「釉藍色長裙……公子這可就為難妾身了,我亦忘川中的舞姬可都是坊內的活招牌,平日裡濃妝艷抹,白巾翠袖,穿什麼的都有,公子還記得什麼其他的特徵?」
「其他的……」
陸子堯眉頭緊皺,看向地板來回踱步,努力地回想著當時的場景……
記憶還是非常模糊,只隱隱約約記得那位女子帶著自己來了這亦忘川內,接著就是進入這雅間,然後便是拿出畫卷打開……
記憶中的視角慢慢上移,女子面龐的輪廓漸漸浮現——膚白勝雪,珠紗遮面,眉間……
忽然,陸子堯靈光乍現,用扇子拍打著手心激動地說道:
「哦對,我想起來了,她眉間還畫有紫色的海棠花鈿!」
為了區分不同級別的舞姬,舞坊常常會用不同的顏色在舞姬額間畫上花鈿以作區分,通常來說分為四等:最低等的舞姬著靛青色,第三等著水綠色,第二等著緋紅色,而最高的一等則著瑾紫色。
花鈿的圖案常常由舞坊按照當日的曲目風格設計,但若是最高一等的舞姬,她們往往一舞動天下,人氣頗盛,表演的舞曲皆能由自己決定,因而額間的花鈿樣式也是由舞姬自己做主。
而常愛描海棠花鈿的也就只有……
江浸月的笑容瞬間凝固,眉眼微動,眼中閃過一絲錯愕,繼續說道:
「原來如此,想必公子與這位舞姬交情不淺啊,二位稍候,我這就去把她喊來。」
說罷,江浸月拂袖離去,身後的婢女小廝輕輕關上門後也隨之離開。
成淵悠悠轉醒,猛然睜開眼,卻發現自己被被衾完全蓋住,立刻掀開被子坐起身來,發現自己躺在一處陌生的房間內。又低頭一看——原來自己身上蓋的不是被衾,而是白布。
成淵疑惑地揪起白布,神色凝重。忽然聽見門口傳來響聲——
成淵正要躺下佯裝還未醒來,趙靈均便推門而入,一臉驚詫地看向成淵,定在了原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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