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堯聽得雲裡霧裡,十分費解:「你到底想說什麼?」
趙靈均緊抿嘴唇瞪了一眼陸子堯,繼續說道:
「這種用灰暗色調描繪綺麗之景,而用明亮色調描繪蕭瑟景象的畫面讓我想起曾在古籍中讀到的一個故事……」
傳聞西極之南有一國,名曰古莽之國。
此國陰氣和陽氣不相交接,因而冬天與夏天沒有分別,太陽與月亮的光芒照耀不到城池,因而白天與黑夜沒有分別。
那裡的百姓五十天一醒,以夢中的所作所為為真實,以醒時的所見所聞為虛妄……
與之相反,東方的北角有一國,名曰阜落之國。
阜落之國橫跨大河南北,超越岱嶽東西,有一萬餘里見方,但只有太陽與月亮的餘光照到那裡,地氣常年悶熱不堪。
其土地不長莊稼,老百姓不會用火,因此只能吃草根與樹木的果實。
阜落之國的百姓性情剛強兇悍,強大的欺凌弱小的,崇尚勝利而不崇尚禮儀,跑步與走路的時間較多因而休息的時間較少,因此經常醒著而不睡眠。
就這樣一段時間醒著,一段時間睡著,他們則認為醒時的所作所為為真實,而夢中的所見所聞為虛妄……
成淵眉間微微舒緩,下巴輕點,指著畫卷解讀道:
「這麼說來,這左下角的便是古莽之國,而右上角則為阜落之國?」
「不錯!」
聽見滿意的回答,趙靈均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旋即眼波流轉,側身抬頭問陸子堯:
「你都不知道這畫上的內容為什麼還跟人家姑娘搶這幅畫?」
陸子堯一下子哽住了,心虛地將目光移向別處,訕訕道:
「啊這……這其中必然有隱情,只是我現在想不起來罷了……」
「先不說這個了,當務之急是要弄清楚那舞姬的真實目的,若真是沖陸公子來的,又為何會留下讓他
離開的字條,這其中必有玄機……」
沈南昭看向江浸月離開的方向猜測道,
「說不定與亦忘川坊主也脫不開聯繫……」
就在四人推測談論間,忽然,門外傳來一陣喧鬧聲——
一陣掌聲浪潮後,樂師泠泠地調好琴弦,接著便是一曲高歌響起,樂聲清脆,如初春消融的雪水般緩緩淌如人心。
「宴會開始了!我們快出去看看!」
趙靈均的嗓音因興奮而變得有些尖銳,語調也高了不少,在屋內摩拳擦掌著準備會會這位舞姬。
推開房門,只見樓內的每層欄杆上都伏滿了人,有青鞋布襪的尋常百姓、披錦衣著華服的達官顯貴,同時也不乏簪芴見容的文人墨客……
憑欄處,一片人聲鼎沸。
層樓之下的亭台水榭上,舞姬面紗半掩著翩然起舞,肩若削成,腰若約素,纖纖玉足,蓮步輕搖。
迴旋飄舞間,面紗隨風揚起,舞姬鶯慚燕妒的容顏若隱若現,一顰一笑皆是風情……
伴隨著悠揚的樂聲,舞姬輕輕抬起皓腕,拂過黛眉,指尖微微撩起珠簾頭飾,紫色的海棠花鈿隨之顯現出來。
「是她!」
陸子堯神色動容,激動中帶著一絲喜悅。眾人穿過擁擠的人群,來到樓下尋找時機攔下舞姬。
一刻鐘後
一曲舞畢,燈光暗下,舞姬躬身致謝後準備離場,賓客們也都紛紛散去。
「且慢!」
陸子堯出聲制止,眾人目光紛至沓來,看向出聲之人——
陸子堯一個箭步衝上亭台,不料足底還沒挨上檯面便被人擒住雙手立馬拿下。
「請這位公子遵守小店的規矩,諸位舞姬的看家本事是我亦忘川的鎮店之寶,還請公子無事不要叨擾。」
台上的舞姬凝眉定睛看著陸子堯,隨後回過神來掃了一眼台下,唇瓣不自覺地顫動了幾下,便倉皇而逃了。
一雙雲履足尖映入眼帘,陸子堯聽來者的聲音似乎有些熟悉,掙扎著抬頭一看——
不料眼前的男子,竟與不久前在亦忘川門口為他引路的小廝面容驚人地相似!
只是這人一襲絳紅交領錦袍,與之前的小廝裝扮相差甚遠。
「你是誰?」
與小廝面容一致的男子大笑一聲,嘲弄著陸子堯的無知:
「公子連我都不知道?我便是這亦忘川的坊主,亦忘川如今是這城中最受歡迎的舞坊,十里長街中可是無人不知曉我的名號,公子連這都不知道就敢來我亦忘川惹事生非,膽子可真不小!」
台上的陸子堯愕然失色,腦袋一片空白,台下的三人臉上則接連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呆立不動。
誰能料到方才畢恭畢敬的小廝如今竟然搖身一變成了腰纏萬貫的貴人?
「不對,這其中定有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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