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趙靈均靈機一動,將那些在自己看來字字珠璣的話本子收集起來,印成書冊,然後托給書肆進行販賣。
趙靈均對自己的眼光很有自信,這幾年陸陸續續賺了不少,甚至還與其中的幾位墨客簽訂了長期契約。
本來自己離開的這段時日,這些事務是交由落葵打理的,可如今事出突然,趙靈均一封急信就將落葵喊了過來……
也不知道上次看的那本書如今賣得怎樣了……
趙靈均這筆買賣瞞了家中許久,因為在趙之垣眼中看來,此行所求的可能不是正道,但趙靈均敢保證這絕對正規啊!!!
想到這,趙靈均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咬著口腔兩側貼著臉頰的軟肉,嘴唇縮成了一個櫻桃狀,低頭用手指無序地攪弄著裙擺,應道:
「知道了……」
成淵見趙靈均似乎有反省之意,這才肯善罷甘休。
一行人穿過曲徑,經過院落,避開人群來到成淵屋內。
門一推開,只見裴衡眉間皺起,一臉焦急,孤身在房內踱步,一副著急離開的樣子。
可見到來者是自己的母親,裴衡先是一驚,隨後緊張和不安很快湧上心頭,趕忙上前從落葵手中接過母親,警惕地打量著另一旁陌生的面孔:
「你是誰,我的母親怎會與你們一道?」
天虞山一向守備森嚴,如今馬上便到了聽泉祭禮,對於任何人員出入裴衡都瞭然於胸,可崔望津這張臉自己卻從未見過,心中豎起十二分警惕來。
「我若不出現,怕是你母親的性命都難保。」崔望津盯著面前的裴衡,目光冷漠。
崔望津暗中觀察天虞山已久,裴衡此刻輕抿嘴唇的露怯和習慣性低下頭的微小舉動,在他看來都熟悉不已……
那雙眼死氣沉沉的,不帶絲毫情緒,裴衡不敢再繼續與崔望津對視,於是沒有理會崔望津,轉而關心母親:
「母親,我不在的時候家中發生了什麼?」
此時先前落後一段距離的趙靈均與成淵恰好到達,一來便聽見裴母講述著昨日的遭遇,聲音中還帶著細顫,似乎還有些驚魂未定……
自從裴衡當上大弟子後,就將家搬離了原先安居的市井,以養病為由為母親在城郊一處僻靜的地方安排了一片居處。
這裡人跡罕至,平日裡只有些愛遊玩打獵和迷路的羈旅之人涉足此地。
裴母寡居久了,索性在門前立下一個用半個柴火製作的「牌坊」,請人在其上用樹枝拼成「茶」字,以此示意路過的人可在此處暫時歇腳逗留。
落葵下山後也是費了好一會兒功夫才打聽到裴母的住處,為了順理成章,她將自己假扮成上山尋柴火的村中閒姑,藉此機會接近裴母,與其閒聊。
裴母一人生活很是孤單,遇見如此能說會道的落葵,話匣子一下子就打開了,精神提振了不少,眼神也漸由渾濁變得清透起來。
想來也奇怪,山野之地,老婦人一人深居,卻從未遇見過山匪和盜賊,安然無恙地在此處居住了這麼久。
閒聊間,落葵轉移話題打趣道:
「阿婆,看您精神這麼好,一點都不像久病的樣子啊。」
實則屋內擺滿了藥罐,落葵抿了抿手中的茶杯杯沿,從茶水中似乎都能品出苦烈的草藥味,草藥味已經將杯壺浸透了。
因此儘管裴母性格仁善,但落葵在此處待了半日,除了自己,一個人都沒有叩響過柴門。
尋常人恐怕都被這滿屋子的藥味給熏跑了吧。落葵心中猜測。
「若我兒有丫頭你的閒心,能時不時來陪我說說話,說不定我這身殘軀就不用喝藥了喲!」隨後裴母頓了頓,眼中漸漸覆上了一層水霧,「可惜啊,偏偏就因為我這副不中用的身體,才害得我兒如此辛苦……」
見裴母沉湎於悲傷之中,落葵撫著裴母后背,好意安慰道:
「阿婆別這麼想,您的兒子一定十分孝順才替您尋了這麼多藥,這裡的許多藥材我連見都沒見過呢……」
誰知這話一下子使得裴母更加觸動,布滿歲月的手握緊落葵的手臂,央求道:「丫頭,能不能麻煩你帶我去尋我兒一趟……」
落葵沒有回答,而是將食指豎起放在嘴唇前,示意裴母噤聲。裴母很快便停下了,遲緩地循著落葵的目光尋去——
此時日暮西沉,這裡雖說隱蔽,但若有心也能尋到。只是老人家尋常低調得很,為人又和善,屋中全是藥物沒什麼金銀財寶,這麼久了也沒人會來打家劫舍這樣一個草間。
莫非……是衝著自己來的?
落葵很快冷靜下來,閉目凝神,側耳傾聽風聲的來向——
忽然,一個飛鏢撕裂空氣襲來,落葵扔起手中的茶杯隨後翻身躲開,誰知刃尖銳利,茶杯一下便被一分為二,飛鏢牢牢地釘在了落葵剛才落座的地方……
什麼人還慣用暗器?難道是故意向自己露出破綻的麼……
落葵很快反應過來,從懷中掏出符咒,手指輕點展開陣法——
只見陣氣輕吐,如流水般蔓延開來,所經之處萬籟俱寂,連風聲都變得低沉……
落葵收回符咒,眼中閃過一絲不安——
奇怪……飛鏢襲來的速度如此快,偷襲之人竟然不在附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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