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有個客人耐不住性子,偏要追著珠娘問:「老闆娘,那位公子桌上的茶飲飯菜是什麼?聞著好香啊……」
珠娘莞爾一笑,道:「哦那個呀,都是些給來提神解乏用的專品,客人怕是不愛用呢。」
歲月流轉,二人漸生情愫。
珠娘被陳千帆的剛正不阿所打動,陳千帆被珠娘的細膩堅韌所吸引。
不久後,喬珠娘與陳千帆便喜結連理,再過兩三餘年,便誕下了陳鶴安。
可天妒佳偶。
在一次緝拿犯人的途中,陳千帆被歹人偷襲,身後的衙役又沒能及時趕上,遂不幸殉職。
事發之後,當地縣衙推卸責任,不管不顧,對衙役的失職避之不談,對陳千帆的家人置若罔聞。
珠娘為了討公道,無奈之下,隻身帶著年幼的陳鶴安上遂州城鳴冤,狀告官府,驚動了郡守大人。
趙之垣方時剛調至倉陵郡任郡守,對此類官民糾紛的案件焦頭爛額了月余,所幸最終力排眾議,依律處置了當日失職的差役。
之後為了庇護二人,趙之垣私下裡出錢托關係,派人為珠娘在遂州城內置辦了商鋪,供她繼續經商。
輜車便是那時候得的。
聽說趙之垣為此還與當地的商會結下了梁子,在全郡推行稅制改革時還給他添了不少堵。
郡守大人雖沒有明面上給自己打過照面,可珠娘心底卻是將這份恩情牢牢地記在了心裡……
半刻鐘後
馬嘶聲便從門外傳來。
珠娘示意三人從後院上了輜車。
輜車外部圓蓋錦覆,內里寬大卻堆滿了行囊,只堪堪勻出來供陳鶴安一人落腳的地方。
三人巧妙地藏在行囊堆成的空隙中,隨後珠娘與寧哥兒便同陳鶴安一起,將輜車拖出門外。
夕陽垂暮
車輪碾過青石板路,發出沉悶的聲響,馬車忽然停了下來——
寧哥兒駕著馬車行至鎮口,遙遙望見不遠處有官兵把手,一個個神情肅穆,不似好惹的。
馬兒發出一聲低沉的嘶鳴,四蹄一頓,便停了下來。
珠娘從容地下了馬車。一名約莫四十來歲的侍衛聞聲上前,見到來者是珠娘,臉上瞬間露出了敦厚的笑容,問:
「原來是珠娘,怎麼這時候準備出鎮去採辦食料?」
珠娘微微欠身,淡笑道:「沒有沒有,王大哥您誤會了,我是在送我家裡那個去京城參加恩貢試呢,鶴安那毛小子今日才想通,如今卻離考試沒幾天了,時間緊迫,因此才連夜啟程……」
「原來如此……」那侍衛會意,轉過身喊來另一個官差低聲吩咐了幾句。
趙靈均躲在車內,只聽外邊又傳來了一段悉悉索索的對話聲,隨後車簾被掀開一角——
她藏在行囊下,屏住呼吸,儘管陳鶴安先前胸有成竹地保證過不會有事,但她心中此刻仍然惴惴不安,身子僵得筆直。
所幸如影的天光闖入,很快便又退了出去。
「娘,您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陳鶴安給寧哥兒遞了個眼神,隨後又看向珠娘——
「寧哥兒隨您做事許久,送我至晉陽城後便讓他回來繼續給娘打下手吧,我有趙姑娘她們互相照應著,不會出事的。」
糊儂的人聲又斷斷續續地從車外傳來。
不久,陳鶴安便上了車。
馬車緩緩行駛,朝著鎮外駛去,一路前行,此後再也沒有停下過,因而很快便到了最初的岔路口。
此時已是夜幕低垂。
「息嬈……」趙靈均輕推著熟睡的女子,聲音低沉而溫柔。
息嬈緩緩睜開惺忪睡眼,打了聲哈欠,慵懶地嘟囔道:「這麼快便到了麼?如今的馬車跑得也是越發迅疾了……」
趙靈均一頭霧水地看著息嬈,隨後輕聲道:「桃林已至,你該回到你的居所去了。」
息嬈意識到趙靈均是在催促自己下馬車,於是連忙坐起身來,擺手拒絕,提高聲調道:
「不要!」
聲音驚醒了身旁同樣陷入沉睡的落葵和陳鶴安,二人醒來,只見趙靈均眉眼驚慮,盯著對面的息嬈。
「嗯?」趙靈均微微傾頭,「你的意思是……你也要同我們一起去晉陽城麼?」
「嗯!」息嬈早在浮丘鎮時便已下定決心,於是重重點頭。
落葵不解地皺眉:「為何?是怕往後沒吃食麼?」
「自然不是!」息嬈臉頰微紅,「我哪有這麼不爭氣……」
「那是為何?」落葵追問道。
息嬈咬唇,猶豫片刻,解釋道:
「是……是因為……我想與你們共患難,不想獨自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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