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那個什麼梨大人到底什麼來頭?怎麼一下子當上了殿下的親兵?」
一位小兵吸著口中的熱湯,壓低聲音問著身旁的人。
「咳,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聽說啊,有將士看到他深夜進出殿下的大帳呢,八成是自薦枕席去了。」
旁邊的小兵說著,還將肩膀上的衣衫往下扒了扒,引起一片鬨笑聲。
「嘖,不過他也確實有幾分姿色,明明是個老爺們兒,身段卻跟個小娘皮似的,看得人心裡燒的慌。」
對面的一位老兵猛喝了一口烈酒道。
「哈哈哈,老段你真是太久沒見女人了……」
一旁的小兵們還在調笑著,崔逢額頭上的青筋卻都要爆出來了。
這些西北軍里的,怎麼越說越過分,崔逢將鹿皮手套往腰間一收,「錚」得一聲長刀出鞘,抬手就要向這幾人砍去。
熟料,一隻手按在了他的手腕上,在枯敗的冬日裡,好像是暖陽散發出來的光。
「梨大人……你不生氣嗎?」崔逢側過頭,愣怔著問道。
「咳,閒言碎語罷了,沒什麼好生氣的。」梨花拉著崔逢,往一邊走去。
「其實軍中的男人……污穢的緊,任由他們去說的話,不曉得最後會傳成什麼離譜的模樣了。」崔逢蹙眉道。
「不是什麼大事,我不在意這些。」樊梨花按了按崔逢手中的刀,「倒是崔將軍你,還不快快把刀收起來。」
「我們此次北上的軍中魚龍混雜,有西北軍、京師禁軍、北燕怨軍,其中又以西北軍人數最多。」
「聖上調兵不調將,平常管束他們的老將不在,他們自然要鬆散些,但若真是打起仗來,我們還得靠他們拼命,口頭上讓他們占點便宜也是無妨的。」
樊梨花此次以小兵的身份潛入援軍,反倒陰差陽錯將大軍內的情況摸了個清。
崔逢將長刀入鞘,這位梨將軍看得比他透徹,而且十分沉得住氣,絕對不是那些老兵油子講的那樣,他是真有兩把刷子的。
兩人走回火堆邊,樊梨花拿起氈片,又要用緞帶往手掌上裹。
「等等。」崔逢心裡一急,拉住了梨花的手,她的手柔軟細膩,好似上好的緞帶,崔逢的心瞬時漏跳了好幾拍。
「怎麼了?」樊梨花扯了扯自己的手問道。
「那個……」崔逢訕訕地鬆開了手,從腰間拿出鹿皮手套,遞給了梨花,「梨大人,試試這著,小了我戴不了,或許你戴正好。」
「好誒。」梨花接過來,往手上一戴,毛茸茸軟乎乎的,好舒服!
「怎麼樣?」崔逢一臉期待地看著梨花。
「有一點點大,但是好暖和!比我的破布條好多了!謝謝崔將軍!」
樊梨花笑起來,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看得崔逢的心都蕩漾開來。
***
另一邊,許弋等三十人頂著寒風,星夜兼程地趕起路來。
越往西北深入,白色越是在天地間鋪展開來。
枯枝敗葉上殘留的霜雪漸漸堆積,落到地面之上,被馬兒的鐵蹄濺起,不知何時,已經所積甚深。
三險灘上,屍身遍野,斷裂的兵器與殘破的軀體堆積在一起,仿若沉睡的獸。
鮮紅的血液滲在慘白的雪地里,開出一朵朵烈焰般的紅梅。雪水化作的小溪潺潺地流淌著,打破了此間的寂靜。
隊伍慢下來,小心地在灘涂上穿行,許弋仔細看去,甲冑色澤偏黑,披膊、腿裙略短,腰間繫著紅色帶子的應是保定軍。
而另外陣亡的將士們,腰間繫著白色袋子的,便是此次跟隨樊不野出征的踏白軍了。
「走!追上去!」許弋一夾馬肚,飛速向前跑去,張延的叛軍或許比想像中的要多。
一入九龍澗,陣陣喊殺聲便從不遠處傳來,遠遠地望過去,兩派人馬正廝殺在一起。
許弋帶著三十精騎急向前沖。
靠得近些,她才看清,這顯然是一場惡仗,山澗中滿是斜插在地的長箭,踏白軍已死傷無數。
兩組黑甲戰士正對殘餘的踏白將士進行前後夾擊,而那個在白馬上舞著長槍的人,正是樊不野。
「樊不野!」許弋大喊一聲,策馬向前,她身旁的騎兵拔出長刀,齊齊為她開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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