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之曖有些怔楞，很快反應過來，斬釘截鐵道：「我願意！」

桑德露出笑容，他朝葉之曖招了招手：「過來，這是你師兄，踏白。」

葉之曖走到二人身旁，小聲喚道：「老師、師兄，你們叫我小曖就好。」

桑德牽起葉之曖和踏白的手放在自己手心：「我這一生，就你們兩個學生，望你們將來能好好相處。」

「是，老師（老爺）。」兩人齊齊應道。

桑德辛普森連連點頭，將兩人的手握得死緊。

「你送於問出去，我跟你師妹說會話。」他朝踏白道。

兩人臨出門前，他突然開口：「於問，放消息出去，說我找到學生了，讓他們別送人過來了。」

於問腳步微頓，喉間有些乾澀，她輕咳了一聲：「好。」

待人走後，他緩緩開口：「是不是很驚訝我怎麼會收你當學生？」

葉之曖現在都還是有些愣神的狀態，這種感覺無異於在開獎之前買了張彩票，而後被告知中了大獎。

她整個人都有點飄：「就覺得有些突然。」

桑德辛普森沒看她，聲音縹緲：「我從前唱歌也無法引起別人的共鳴。」

葉之曖很是意外：「教科書上..從沒寫過這件事...」

「哈哈哈哈～我已經是活在教科書里的人了啊。」他大笑，卻讓人覺得一陣心酸。

「於問有沒有跟你說過我脾氣很怪？」他轉頭看向她，眼裡是狡黠的光。

葉之曖：「......」要不要一來就是這種送命題？

「哈哈哈～不用惶恐，我對自己的學生還是很寬容的。」他笑著說，「我從小就得了一種怪病，宇宙獨孤症，你有沒有聽過？」

葉之曖老實搖頭。

他深褐色的眸子裡滿是追憶：「這種病，會讓人失去精神力共情的能力，所以你看，現在我依舊孑然一身。」

葉之曖心中一動，從現有資料來看，桑德辛普森一生，無嫁娶，甚至連戀愛都沒有過。

「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猜測你可能也患有這種病。」他微微動了動久坐的身體，「但今天聽你唱歌，看踏白和於問的反應，還是很能讓人產生共情，所以我也不知道你的問題到底在哪裡。」

葉之曖頓時覺得矛盾：「老師，您既然失去了精神力共情的能力，是怎麼創造出現有音樂理論的呢？」

這不僅僅是一個失去嗅覺的人製造出幾瓶香水的程度，而是一個失去嗅覺的人，開啟了香水這門學科。

簡直是聳人聽聞。

「你很敏銳，」他贊道，「神在創造我的時候，雖然關上了一道大門，但還是開了一扇足夠大的窗戶。毫不謙虛的講，我在音樂領域相當有天分，雖然失去了精神力共情的能力，但卻擁有A＋級的精神力等級。唱歌的時候我無法精神力共情，但我可以藉助樂器表達出精神力旋律，從而讓聽眾產生共情。」

他突然長嘆一聲：「但我不知道，我這種『投機取巧』的方式，竟然會給這個時代的音樂帶來這麼大的禁錮。」

一扇大門在葉之曖面前緩緩打開，耳邊是噼里啪啦的炸響。

她終於知道，為什麼這個時代所有的音樂，哪怕明明是書寫愛情的歌詞，伴奏的旋律都是擊打樂！

那首打從娘胎里她就會唱的《搖籃曲》，歌詞溫柔，背景旋律卻那麼高亢。

猶如精神分裂一般。

在這一刻，所有的一切都有了解釋。

「所以，」他直視葉之曖，眸子裡閃爍著光亮，「你知道我為何會收你當學生了嗎？」

說到這裡，葉之曖只覺頭皮發麻，但她還是硬著頭皮道：「因為..我唱不屬於這個時代風格的歌，也能讓人產生共情？」

「對！孩子，」他握住葉之曖的手，「你會開創一個新的時代，一個百花齊放的、正常的音樂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