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艦隊主艦副艦引擎一起發出劇烈抖動，如此大量的能源波動立刻引起了神域艦船的察覺，對方炮口逐漸泛起紅光，是要開炮的標識。

「這群雜碎！」胡林氣得爆粗。

顧庭真垂眸冷笑，肩膀卻鬆動不少，仿佛卸下什麼重負。

深淵艦隊的人不約而同的出現了一絲詭異的認命感，本來一開始就不抱有對方會放過他們的希望，現在能夠跟指揮官一起戰死也是一件好事。

總比當個孬兵逃跑來得強。

「天啊！你們快看！」文杭失態到破音，「是諾娃！我看過她駕駛那架銀鏈！」

諾娃？諾娃不就是葉之曖嗎？

「你說什麼？！」顧庭真猛地往後看，哪裡還有葉之曖的身影？

胡林與之對視，有什麼心照不宣的東西在兩人目光里流轉。

那架銀鏈，其實是紀梵的。流光出現以前，他曾擁有過各類樣式的機甲，數量過百，當初因為葉之曖的銀鏈太過扎眼，他就把自己那架送給了她。

葉之曖是因為前兩架銀鏈都在戰鬥中被毀，所以才用上了紀梵送她的這架。

——一架純黑色泛著藍光的銀鏈突然出現在神域艦船後側，它是趁對方捕撈流光時混進去的，此時身處神域艦船防護罩內的它，毫不留情的選擇了齊發能源炮，將正對著深淵艦隊的幾個炮口炸得粉碎。

葉之曖突然的攻擊立即引發了二次爆炸，巨大的能量衝擊波將她掀翻，撞到防護罩後，反彈在神域艦船的外殼，直接被機器人抓了進去。

「這真是...」胡林驚得話都說不出來。

顧庭真冷笑，還真是什麼鍋配什麼蓋，這兩人，就沒有一個是能讓人省心的！

被葉之曖這麼一打岔，一陣藍光閃過，深淵艦隊全體，毫髮無損的躍遷至紅岩星域邊緣。

「文杭！那真是小諾娃？你沒開玩笑？」有人回過神來，滿面震驚。

「我絕不會認錯諾娃的機甲。」文杭拳頭捏得死緊，眼角濕潤，難道他失去了指揮官這位老師，連徒弟也一併失去了嗎？

有人反應過來：「不是說小諾娃去紅岩讀書了嗎？她該不會是沒走，看到流光才跟過去的吧！？」

聽到他們的對話，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目光呆滯，狠狠煽了自己一巴掌。

旁邊的人驚呼：「阿三！你幹嘛啊！」

阿三囁嚅道：「我...我當初還欺負了..小諾娃...」

眾人沉默。他們這群人，當初多多少少都因為諾娃女性的身份瞧不起過她，沒想到，現在竟然被她給救了。

阿三抱頭蹲下：「我欠她一條命！」

文杭擦了擦眼角：「我們不光欠小諾娃一條命，還欠指揮官一條命。」

他這一說，眾人再忍不住，不少人小聲啜泣起來、

「顧庭真！」周建軍不顧形象的大吼著衝進來，他氣勢洶洶的一把提起他的衣領，「你怎麼能跑！你跑了中將怎麼辦！啊！！！」

顧庭真沒有一絲反抗之意，兩隻手毫無生氣的垂下，低垂的頭緩慢抬起，平時精明的眼眶裡一片迷茫，精緻陰柔的五官顯出幾分灰敗的氣息，就像是在一瞬間失去了所有人生的信念和希望。

胡林衝上去死死拉住他的手：「周建軍！你幹什麼！這是中將的軍令！難道你要庭真違抗指令嗎！？中將出事庭真比誰都難受！你這是要他去死嗎！？啊！？」

聽到他的怒喝，暴怒中的周建軍有一瞬的清明，看清顧庭真了無生機的雙眸時，他心口一顫，下意識鬆了手。

顧庭真卻像是失去所有力氣一般，依靠著指揮台慢慢坐在了地上。

「指揮官...」周建軍深吸一口氣，唇舌都有些不受控制，「真的...回不來了嗎？」

「不，還有希望。」胡林開口。

顧庭真捕捉到這句話，雙眼爆發出光芒，周建軍亦是如此。

胡林將顫抖的手藏在身後，聲線低沉：「如果他們能在黑洞成型之前躍遷，就還有逃生的可能。」

顧庭真眼裡的光一點一點的黯淡下去，指揮官再強，也不可能強過一整艘艦船的武裝力量。

有什麼東西像是突然湧入周建軍的腦海，他瞬間清醒不少，抓住了重點：「他們？」

PS：阿三不記得回看2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