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梵和葉之曖齊齊僵住。

「你們選的誰？」

「當然是你。」葉之恩神色溫柔，「上將閣下可不是『返生者』，其實所有的線索都在指向你，只是因為你一直在，所以我們忽略了很多東西。生於星際歷3587年9月9日的你，其實是終結一切的第六位。」

一股血液直衝大腦，葉之曖渾身都不由自主地戰慄起來，這種人生被一隻無形之手操控的感覺可真是...難以言喻。

葉之恩接下來的話卻讓兩人更加驚悚——

「即使確定了你是第六位，是終結者，事情也並沒有變得容易。安珀回去了很多次，結果無一不是失敗，他見證過你太多次的死亡。」

「我知道。」葉之曖深吸一口氣，「我見過。」

葉之恩有些意外：「這是我不曾掌握的信息。」

「我見過另一個尤克，我們一起研究疫苗，最後成功了，我以為疫苗研究成功都是他的功勞，所以才會去綠星找他。」

「疫苗的成功他的確功不可沒，但關鍵還是在於你。我們認為或許你一直堅持學醫，就能夠更快更早地有突破，於是安珀大師干擾了你的時間線，提前了你成S的時間，但結果是讓你更快地走向了死亡。」

「我『見過』太多次自己的死亡了。」這是葉之曖的秘密，當時在黑洞裡看到的一切，就連紀梵她都沒有說。

「我們意識到你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了S級的精神能量。但卻進入了盲區，我們以為，你會出現這樣的問題是因為醫學技術不夠發達，如果讓你提前進入醫學領域，或許就能自救。」葉之恩眼裡滿滿都是歉意，「後來才意識到，依靠你獨自對抗S級能量是一件多麼愚蠢的事，這件事應該由未來的我們做好才對。

於是我們推掉其他項目，終於研究出了體質增幅器，缺點就是這玩意需要從小佩戴才能起作用。於是，安珀大師決定去到更之前的時間。」

葉之曖恍然大悟：「他去了你的時間。」

「對，他來到了我的身邊，那時我還沒成年，甚至還沒見過你母親。他成為了我的老師，確實教給了我相當多超前的東西。」

葉之曖想起來小時候探險發現的倉庫。

「安珀做的遠遠不止這些。」葉之恩揉了揉眉心，「因為被多次送回過去影響你的時間線，他的身體機能開始無法負荷，身體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敗，但我們卻依舊沒有成功。那是一段非常絕望的時間，有人懷疑我們最初的判斷或許就是錯的，有人認為一切都是臆想，光靠那時的我們根本無法實現自救。」

「事情的轉機來自於一次你的甦醒，你清醒的時間已經非常少了，每一次都十分關鍵，你讓我們去救一個人。」

葉之曖心有所感：「紀梵？」

是的，她怎麼能忘了呢？除了自己的死亡之外，她還看到過無數次紀梵的死亡。

葉之恩掃了一眼紀梵：「他死在了最後的『人類大逃亡』里，和帝國艦隊一起被摺疊進二維平面，永遠地留在光耀星系，成為星空中的一幅畫。」

紀梵一怔，看向兩人。

葉之曖沒吭聲，她知道，因為她見過。

「我們安排人將他從戰場上救了下來，但沒有絲毫作用。歷史在重演，我們仍然沒有得到未來的信息，生存的空間被無限擠壓，資源卻越來越有限，人類在加速邁向死亡。」

「......」

「你們放棄了？」葉之曖皺眉問道。

她已經明白，自己所經歷的一切，都來自於未來無形大手的操控。

「除非死，我們不可能放棄。但安珀的身體越來越差，我們的機會不多了，他是最合適的人，如果我回去，甚至可能會影響到你的出生，我們不敢賭。」

葉之曖看著他：「可你還是回來了。」

葉之恩的眸光突然變得極為溫柔：「我得回來救你的母親和外祖父啊。」

葉之曖雙眼一亮：「他們還活著！？」

「是的。」

「他們在哪裡！？我要見母親！我要見外祖父！」葉之曖整個人都處於一種亢奮的情緒當中，極為激動。

「小曖，你別激動。」葉之恩摸了摸她的頭，「就你母親和外祖父當時的情況，我沒有辦法將他們完全救下來。尤其是你母親，爆炸威力太大，機艙受損，軀幹受傷極為嚴重，這個時代的醫學技術很難讓她毫髮無損地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