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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泊秋幾不可聞地嘆著氣,對著他的後腦勺輕輕叫了好幾聲宗停,陸宗停沒好氣地道:「你說嘛,我又不聾。」

陳泊秋緩緩道:「宗停長大沒有蛀牙了,吃糖會好點嗎?」

有時候他細品陳泊秋的說話風格,會覺得很有意思,語序跟常人不太一樣,簡短得像謎語,但是又莫名有種童話的浪漫神秘感,讓人很是心動。

他想起古老的安徒生童話,裡面的小美人魚說話是不是就跟陳泊秋差不多?

陸宗停還沒吭聲,剝好的糖就送到嘴邊了。這誰還能繼續臭臉,反正他不行。

不臭臉歸不臭臉,晚上要是熱起來睡不著覺,他還是一隻狼狽又暴躁的狗子。但是那不存在的,陳泊秋能拿著扇子在床邊給他扇一宿,扇到他舒舒服服睡得自然醒為止。

陳泊秋身體不好,每次陸宗停醒來他都熬得臉色發白嘴唇乾裂,咳得喘不上氣來。讓他下次不要這麼熬,他都是說沒關係,不要緊。

陸宗停看著他咳到發紅的眼角,嘴唇都快咬破了才忍住抱著他親的欲望。

14歲的陸宗停還懵懵懂懂,覺得哪怕不捅破那層紙,有一個一直對他這麼好的泊秋哥哥也足夠了。

24歲的陸宗停覺得遠遠不夠。尤其是他打的困難仗多了,就愈發覺得生命誠可貴,擔心自己死在外面再也見不到陳泊秋。

他都沒有跟陳泊秋告白,沒有睡過他,要是真的橫屍荒野了怎麼辦。

十方海角在躲避天災的過程中,逐漸接近了那個傳說中令人聞風喪膽的無垣廢墟。那片廢墟是飛行和水陸兩棲異種的老巢,他們對海角威脅最大的族群,因為行動迅捷,方圓百里內他們都是霸主。

林止聿早早就讓陸宗停做好準備,無垣廢墟上會有無法避免的一戰。

陸宗停在之前的一次戰役中,差幾毫米的距離就會被一隻蝙蝠異種的爪子割斷喉嚨,他閉上眼睛都是那隻蝙蝠血紅的眼睛和黏滿腥臭人類皮肉的利爪,根本睡不著覺。

「泊秋哥哥,我不叫你哥哥了,我要叫你泊秋。」陸宗停躺在陳泊秋腿上說。

「嗯,」陳泊秋點頭。只是一個稱謂,這個他沒覺得有哪裡不妥。

「你知道我為什麼不想叫你哥哥嗎?」陸宗停盯著他的眼睛追問。

陳泊秋神情茫然。

「因為不能和哥哥談戀愛,」陸宗停直視著陳泊秋,「我要和你談戀愛。」

陳泊秋不太明白,但是陸宗停要什麼,他都不拒絕:「可以。」

陸宗停的眸光黯淡下來:「又敷衍我。」

「沒有敷衍,」陳泊秋微微蹙眉,想要解釋,「都可以。」

是你的話,什麼都可以。

陸宗停坐起身來,看著陳泊秋蒼白得血管都清晰可見的脖頸上,那個絕頂精緻卻又令人感覺無比窒息的脖環,他伸手輕輕觸碰。

只是這樣,陳泊秋灰藍色的瞳孔就急劇收縮,他雖然沒有立即掙扎反抗,卻已經顫慄起來。

「這裡我不能碰,為什麼?」

陳泊秋僵硬地看著陸宗停,額角和鼻尖迅速沁出晶瑩汗液,身體的溫度不斷下降,卻還是徒勞地掩飾著,想表現出和以往並無二致的樣子,滯澀地道:「沒有不能,可以……碰。」

陸宗停眸間染上薄怒,手上力道失控,竟惡狠狠地扭了一下那個脖環。

陳泊秋抽搐起來,喉間低低嗚咽著,從床邊跌了下去,撞掉了唯一一盞亮著的檯燈,室內瞬間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泊秋!」陸宗停伸出手沒摸到他人,想開燈,卻被陳泊秋冰冷堅硬的手指死死扣住了手腕。

「不開燈。」陳泊秋用一種很奇怪的頻率呼吸,在間隙艱難地擠出這幾個字。

「為什麼?」陸宗停耐著性子問。

「不開燈。」陳泊秋啞聲重複著這三個字,卻不解釋。

陸宗停按捺不住,發起火來:「陳泊秋,到底為什麼??你以為我真的想碰你這個破項圈??我可以不碰,但我想知道為什麼?為什麼你有那麼多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我對你來說是不是跟其他任何人都沒有區別?是不是隨便換成哪個人,你都可以扇扇子哄他睡覺,拿糖果把他當小孩子騙?!」

連林止聿都不願意告訴他關於陳泊秋的過去,他說讓陳泊秋自己說出來會比較好。

他說個屁他說。

陸宗停氣得抓心撓肝,但還是覺得自己應該先把人扶起來,但是他剛站起身,陳泊秋就咳嗽著嘶啞地道:「不……」

陸宗停以為他要否認,不是那樣,不是隨便換成哪個人,他都可以給他扇扇子,送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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