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泊秋也不糾纏,點點頭就走開了。
「不想讓他去?」許慎推測著陸宗停的心思。
陸宗停面無表情地道:「隨便,你擅長的領域,你覺得他合適就讓他去。」
「這可是你說的,」許慎聳了聳肩,「我求之不得。」
—
陸宗停忙完小分隊的工作之後,有些焦頭爛額筋疲力盡之感。
他闔眸休息片刻,睜眼夠發現陳泊秋似乎不在地道里了,他耐著性子走了一圈,確實是沒有找到人,就逮著個白艦軍問:「B134人呢?」
「上校好!」白艦行了個軍禮,然後才答,「B134,是不是那個新來的,瘦高瘦高,一直戴著口罩和護目鏡的?好像一直都沒摘下來過。」
「嗯。」
「他剛剛在問我們要熱水。」
「熱水?」陸宗停感到離譜。
「是的,可能是不適應飯菜吧,覺得太幹了。」
陸宗停在心底諷刺地笑了笑,心想人家是喝小米粥的,喝個綠豆粥都跟上刑一樣,哪是吃這種東西的人:「不用管這種無理取鬧的要求。基地的淨水都是救治傷員用的,誰還會給他燒開了拌飯吃。」
「啊……是的,我跟他說確實沒有,他也沒有問別的了。我還告訴他,平時咱們都是用金水河的水打發了,不乾不淨喝了沒病,」白艦憨厚地笑著,「他應該是去河邊了。」
「謝謝,抓緊時間休息。」陸宗停拍拍他的肩膀,就往河邊走過去。
—
陳泊秋做完周邊大半地區的感染源篩查就去到了金水河邊。
因為風雨不斷,河水比平時要渾濁,狂風把他身上那套應該緊密貼身的作戰服吹得豁了起來,他半跪在布滿碎石沙礫的土地上,彎下腰雙手捧起渾黃的河水,一捧一捧地倒進裝著飯菜的鐵盒子裡。
懷孕之後他的體力和精力都大不如前,狼瞳對腦部的負擔又太重,暈眩變成了跟呼吸困難一樣需要他適應的常規狀態。
可能因為剛剛開始學著適應,還有些不太習慣,好幾次捧水的時候都差點栽進河裡,後面他只能單手撐地,另一隻手去捧水。
水盛夠了他試著起身,但是不太能站起來,小腹有些酸痛,他只能彎腰屈膝,勉強走到一塊巨石後坐下,閉著眼睛喘息著等待天旋地轉的感覺好轉一些,才咳嗽著用勺子吃力地攪拌著裡面的糙米飯。
基地的飯菜基本以飽腹和便攜為主,裡面配的玉米、黃瓜、人造蛋他沒辦法吃,就都給了別人,糙米飯也分得只剩一半。
糙米飯對他來說依舊是極難下咽的,他只能混著水,再用勺子儘量把米粒壓扁一些,攪拌了再吃。
因為體質原因,他通常不會有飢餓感,只會感覺疲憊。雖然小檸檬很乖,不怎麼鬧,但是它那么小,應該會餓的,所以還是要吃一些東西下去才行。
他將口罩拉下來,露出乾裂得有些出血的嘴唇,一勺一勺地吃著拌好的糙米飯。
水太冷了,又混著泥沙,但是沒有辦法,沒有水他咽不下去。
「真閒啊,還有時間專門出來弄飯吃。」陸宗停的聲音忽然在身畔響起來。
護目鏡上糊著塵土,陳泊秋一時間看不清他在哪裡,抬起衣袖使勁擦了擦,才在距離自己兩三步遠的地方看到了陸宗停,滿臉冷淡厭棄的樣子。
他乾裂的嘴唇輕輕翕動幾下,差點要喊他名字,但還是一個音節都沒發出,就及時地糾正了過來:「……上校。」
他把飯盒蓋上,倚靠著石壁艱緩地站起來:「怎麼出來了……?」
他這個反應在陸宗停看來就是一副偷懶被抓到的心虛模樣,把陸宗停弄得心裡直窩火:「哪來的水,河水?」
外面風沙大,陸宗停視野不算很清晰,剛剛勉強看到陳泊秋在吃湯水狀的東西。雖然按照那個白艦軍的意思,陳泊秋應該是出來找河水了,但如果用的是河水,他又何必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風聲呼嘯,陳泊秋聽不清楚陸宗停的話,就問:「什麼?」
裝傻,看來不是河水。
「飯盒給我。」陸宗停按捺著脾氣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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