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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H243,仲平,」叫仲平的小軍官行了個軍禮,匯報導,「人質醒了,鬧著說要見長官,不然就自殺。給他做過檢測了,沒有感染,是普通人類。」

陸宗停眉心緊蹙地聽完,應道:「知道了,你告訴他我馬上來。」

「你等一下,我拿幾個枕頭過來,他心肺功能太差了,平躺容易窒息嗆血。」溫艽艽說。

「嗯。」陸宗停聲音啞極了,應得有些含糊,溫艽艽瞥到他眼眶發紅,眼底神色複雜,像在做著什麼困難的掙扎和調整。

她沒有在這時多嘴,拿著靠枕過來在陳泊秋身後一一墊好,然後幫陸宗停小心地扶著陳泊秋靠上去。

和那幾個圓鼓鼓的枕頭相比,他的身體單薄枯瘦,靠上去甚至無法將它們多壓癟幾分,就像是在雪地里輕輕地放上一根枯枝,如果有風來,枯枝也很快會被埋在雪裡,再無蹤跡。

顱內出血讓陳泊秋在深度昏迷中也無意識地輕微抽搐著,但他始終沒有清醒,氧氣面罩幾乎覆蓋住了他整張臉,露出來的小半張臉在擦拭乾淨後灰白一片,只有眉眼間一點微弱濕潤的墨色,清雋溫和,如朦朧雨霧中寧靜連綿的遠山。

生病受傷也依舊好看的人,溫艽艽目前也就只見過沈棟和陳泊秋了,而且她雖然心裡喜歡沈棟,卻不得不承認陳泊秋比沈棟還要再好看上幾分,真不理解她那位上司每天都在想些什麼,老婆長這麼一張臉還有什麼事過不去的,就知道整天衝著人大喊大叫粗手粗腳,不懂憐香惜玉的蠢男人。

仲平來報了信之後,陸宗停似乎就迅速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不再像之前那樣總有兩三分渾渾噩噩的感覺,他在漂浮著塵埃的陽光里靜靜站了一會兒,俯下身將陳泊秋裹著紗布枯瘦冰涼的手放進被褥里,動作很小心,表情卻算不上溫柔。

溫艽艽看他冷靜自持的模樣,斜倚在床邊,思忖著道:「上校,我方便問一下您之後打算如何……安排他嗎?」

陸宗停臉上沒什麼血色,但已經十分平靜,只是說起話來仍覺艱澀:「你指什麼?」

「呃,我這麼問吧,在你心裡,貌合神離的合法伴侶,還有捉摸不透的嫌疑對象,他更偏向哪一個身份?」

「自然是第二個,」陸宗停毫不猶豫地回答,「你覺得我會那麼拎不清?行動隊接二連三受創,我不能再讓這個隊伍因為一些我可以控制的危險因素再次陷入困境。」

「可他真的是危險因素嗎?今天發生的這些事情……」

「你不了解他這個人。我知道你被他問血漿的事情打動,但你也不要忘了,之前我和他被骨木蜥困住時,他昏迷不醒著就把我騙進雷明挖好的坑裡——當然這種衝著我一個人來的事情,我無所謂,總兵這活誰愛干誰干,我不介意讓位。但我還在位,我就不能讓行動隊的人受什麼牽連,這種事情賭不起,」陸宗停彎了彎唇角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似諷刺卻又摻雜了澀意,「等他醒來我會盤問清楚。」

「你說的這些我明白了,我也有需要提醒你的事情,」溫艽艽神情鄭重,「盤問的時候注意你的態度和方法。顱內出血只是陳博士目前最急迫最直接的病症,這不代表他的肺病或者其他病症就可以忽略。站在你的角度,我理解你對他的一些行為有所懷疑,但無論如何你都要跟他好好談,不要再像之前一樣對待他,他完全有可能再次支撐不住的。」

溫艽艽頓了頓,補充:「尤其不能粗手粗腳推推搡搡。」

「嗯。」

「你有沒有認真聽啊?」溫艽艽感到不悅,「陸上校,別怪我多嘴,我覺得你有個毛病,你好像覺得陳博士死不掉一樣的,看他有生命危險你就跟魂被抽了似的,看他情況穩定了就又開始變臉,你能不能……」

「他沒你想的那麼脆弱,」陸宗停打斷,「我讓你看著他,不只是讓你照顧他,也要注意他所有異樣的舉動,必要的時候可以關押,等我回來審訊。」

「……我覺得我剛剛白說了,」溫艽艽幾乎要把自己的眼珠子翻進天靈蓋,氣得幾度胸口抽疼,才破罐破摔地擺了擺手,「滾去忙吧陸上校。」

「你沒有白說,艽艽,」陸宗停說,「我聽得進去,請你也務必把我說的話放在心上。」

溫艽艽學著他剛剛的態度「嗯」了一聲。

陸宗停背過身去靜靜站立了一會兒,整理好身上的武裝帶,走出門去。

溫艽艽黑著臉聽著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在心裡罵罵咧咧了一陣,才低頭看向陳泊秋的小腹。

她沉默了一陣,把助手支開,灌了個熱水袋隔著薄被搭在陳泊秋小腹上,隨即抽了他小半管血,開始做塗片檢測。

剛剛給陳泊秋墊靠枕的時候,溫艽艽就注意到他小腹處隆著羸弱的弧度,細看兩眼似乎還在輕微掙動,但他和陸宗停都是變種人,懷孕可不是小事。

看著檢測結果逐漸顯現,溫艽艽輕輕吸了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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