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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艽艽和許慎面面相覷了半秒,終於忍不住問:「你到底夢到了什麼?」

陸宗停閉著眼睛,剛剛平復些許的呼吸有急促起來,額間冷汗細密。

雖然這個夢很大程度上是在他過激臆想下東拼西湊出來的東西,他也儘量將那些血腥怪異的細節略去,卻還是無法將夢境令人毛骨悚然的程度減輕半分。

因為這很有可能就是陳泊秋的真實經歷,只不過被荒誕化了而已。

「其實有一個事情,我之前沒太敢說,畢竟我對孕產領域和荒原灰狼變種都不太熟悉,」溫艽艽躊躇著道,「就,如果是一個普通的孕夫,普通的胎兒,絕對是無法承受住這種程度的傷病的,別說流產了,就是一屍兩命都……」

「小九。」許慎輕聲制止溫艽艽。

「沒事,」溫艽艽的話並不是沒給陸宗停帶來衝擊,他面色蒼白慘澹,乾燥的嘴唇微微顫慄著,竭力平復著呼吸和心跳,緩緩道,「你繼續說。」

溫艽艽點點頭,繼續道:「在治療過程中,我們發現,他下體出血好像只是一種孕囊對胎兒的保護,而且是罔顧父體安危的一種古怪殘酷的機制……讓我感覺,只要不是父體有致命傷,或者直接損傷孕囊,那但凡陳博士還有一口氣在,胎兒就不會輕易流娩。」

「這是荒原灰狼的種族特性嗎?」許慎問。

溫艽艽也看著陸宗停。要知道,除了變種人群體,還有十字燈塔生科所的研究員們,海角其他人對所有的變種都只有籠統模糊的概念,更別提是對某一個變種具體繁衍生殖特性的了解。

「……我不知道,」陸宗停在他們的灼灼目光下,低垂著眼睫喃喃地道,「或許吧。」

溫艽艽無言地撇了撇嘴。

「你說的這些,跟我想的一樣,」陸宗停嘶啞地道,「叔叔說,他是受刑流產,但按照我們的推測,海角一般的刑罰可能不足以至此。」

溫艽艽跟著點頭:「致命傷現在我們追究不出個所以然了,如果從孕囊受損的角度來看,陳博士小腹上沒有穿刺傷或者縱深外傷,那就有可能是某種藥物注射,直接對其造成刺激或者損傷?」

陸宗停沉吟片刻後道:「也有可能是電擊。」

這或許跟一直箍在他頸間的那個用途不明的脖環脫不了關係。陸宗停反覆回想著夢境最後那個被雷明開槍打碎的脖環。

陸宗停這麼一說,溫艽艽就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所以我們之前對他用弱電流持續療法,他忽然應激伴隨過呼吸症,是因為你們第一個寶寶是受了電刑才流產的?」

「我猜測是。他當時的記憶差不多……」陸宗停喉間猛然一哽,他閉著眼睛顫抖地呼吸片刻,再度開口時有些語無倫次起來,「應該……差不多就回到了那時候。那時候,我們通訊了,但我……沒有問清楚。」

許慎安慰道:「可能沒有我們想的這麼嚴重。等陳博士醒來,你再問問他?」

陸宗停苦笑:「如果他會說,我現在就不會跟你們討論這些。」

溫艽艽皺著眉頭道:「你老婆表達能力是真的有問題。」

許慎點點頭:「我之前就感覺陳博士像個機器人,而且是程序比較單一的那種,只能回答一些0或者1,是或者否的問題,再往深去問,他就開始發呆。」

「你說的還太簡單了,」溫艽艽說,「我覺得他這種表達缺陷不是心理層面的,是生理層面的。」

「……什麼意思?」陸宗停隱約覺得自己明白溫艽艽的意思,卻是心緒混亂不堪,沒有完整的念頭,只能下意識地追問。

「我打個比方,如果是我自己,有些話不說,有些情緒不外露,通常是我自己不想,」溫艽艽解釋道,「他好像不是。你看你抱著他,我用注射器給他推藥的時候,他身體會因為疼痛有反應,比如發抖、抽搐、盜汗、失溫……他的身體是會對疼痛有被動反應的,說明並不是不知痛。但對於疼痛這個事情,他沒有主動表達的能力,或者說是已經養成了一種極端克制自己表達疼痛的習慣,幾近於原生本能。他不會喊,甚至臉上的表情都是空洞茫然的,如果只看他的臉,我甚至會以為他可能只是有點冷,根本看不出是痛。我總覺得,他要麼就是先天的生理功能發育不全,要麼就是後天經過不斷訓練形成的這種刻板反應機制。」

「後天訓練?」陸宗停聽完,口中喃喃地吐出來一個名字,「陳中嶽嗎……」

「能訓練陳博士的,估計也就前總司了吧?」許慎差不多同時說出來這句話,「老陸,我聽說你也被前總司訓練過一段時間,依你所見,他是不是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人?」

陸宗停神色有些怪異,但卻沒有回答許慎,而是去問溫艽艽:「這有辦法通過醫療檢測確定嗎?能治嗎?」

「怎麼會有,」溫艽艽無奈,「你是真一心撲在戰場上啊,十字燈塔的精神療愈科老早就撤銷了,因為天涯塔認為心理和精神治療都是些故弄玄虛名不副實的病,早就不在這方面上花費任何資源了,哪裡還有什麼檢測能確定陳博士的問題。」

「那就是也治不好了。」陸宗停低喃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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