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艦軍疼得面容扭曲:「你放開!」
陳泊秋眼睛裡的血色變得愈發狂亂,眼睛像在風暴中崩裂的結冰湖面,灰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全是沉寂的死氣。
他並沒有鬆開一點力道,反而在慢慢加劇,或許是因為太過用力,他渾身都以一種怪異的頻率顫抖著——就像是被電擊一般。
「你們、開槍了?」他臉龐蒼白陰鬱,一字一頓地道,「我問你呢。」
隨著令人發麻的骨裂聲響起,黑艦軍跪坐在地,失聲痛叫。
他的手腕被陳泊秋卸下來了。
陳泊秋也力竭一般往後跌去,洛橙上前一步扶著,他卻還是站立不住,雙腿發顫地跪了下去,在小腹的劇烈痙攣中乾嘔著,混著血色的渾濁液體滴滴答答地在他身下聚集了一灘。
「他們沒有朝上校開槍,死的是給他施救的軍醫,」洛橙跟著半蹲下去,看到他頸間的脖環閃動著藍色的電流光,輕輕吸了口氣道,「你冷靜些,再這樣下去孩子要出來了。」
「嗯......」陳泊秋眉心緊蹙著,他捂著肚子,對疼痛仍覺遲鈍,只是聽著洛橙的話,吃力地將浮腫發軟的雙腿並緊,「他……在哪?」
洛橙還沒說話,便見他頸間的電流光變得刺眼起來,這讓她的頭疼變得更加難以忍受,只能下意識地閉上眼睛。
隨即她感覺到陳泊秋的身體劇烈抽搐了幾秒,便失重倒下。
被擰斷手腕的黑艦勉強從痛苦中回過神,厲聲斥道:「陳泊秋,你起來!你簡直喪心病狂!你和岩桑海角的人這麼勾結,到底想幹什麼!」
他這麼一說,行動隊的人就如同醍醐灌頂般,一呼百應地聲討起來。
「十方海角容不下你,你以為岩桑海角就會收留你嗎?!別做夢了!」
「把他們都抓起來,別讓他們得逞!」
洛橙想出聲制止,嘈雜的聲音卻令她的頭疼加劇,她忍不住乾嘔起來。
混亂之中,沒有人注意到陸宗停胸口的刀傷氤氳著半透明的冰霧,不再有鮮血湧出。
也沒有人發現原本空蕩蕩的暗室一角,有人閒庭信步一般緩緩踱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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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何必鬧得這麼難看呢?」他聲音不大,語調也不激昂,卻極具穿透力,擲地有聲地將除了自己之外的雜音都壓了下去,讓其他人都不自覺地安靜下來。
或許也是因為,這樣溫和甚至平淡的聲音出現在這樣的 場合,實在太過違和。
「什麼人?」隨著人群中的一聲質問,男人出現在昏黃色的燈光下,他戴著厚重的銀邊眼鏡,五官有些模糊,唇角微彎著,指尖夾著一支沒有點燃的煙,單手背在身後,看起來謙遜有禮。
「你們這位博士看起來是個危險分子,還是先把他捆起來吧。」男人輕輕捻著指尖的煙,目光落在洛橙身上。
洛橙取出身上的縛具,將陳泊秋的雙手捆了起來。
此時此刻,她才將陳泊秋的臉看得清楚了些,看清了他就算布滿血污也和那個人幾乎一模一樣的眉眼和骨相。在那一瞬間,她心臟狠狠一揪,隨後每一次的跳動都變得格外疼痛。
她克制住自己的情緒,執行完命令就跪在地上,面無表情地低垂著眼睫,沒有看向男人。
「你是岩桑海角的幕後主使?」黑艦嘶啞地道,「這是我們十方海角的人,得我們帶回去處置。」
男人斂眸微哂:「你們還有能力把人帶回去?」
「你什麼意思?」
「回頭看看,你只剩下這些同伴了,」男人語氣變得異常輕柔,也詭異森涼,「回去的路上要是餓了,分著吃都不夠。」
黑艦軍瞪大眼睛,剛要反駁,就覺得自己的脖頸被人狠狠掐住了——事實上沒有任何人碰他,只是他忽然之間就無法呼吸了。
他想要掙扎求救,可是發不出聲音,被扭斷的雙手也無法動彈,雙腿在地上無力地掙動著,身後的人以為他想要站起來,伸手攙扶,卻發現他面龐已經憋得青紫,眼珠也凸了出來。
隨後他們的呼吸也都開始變得艱難,喉嚨里好像被什麼東西堵著,他們開始乾咳、喘息、抓撓自己的胸口和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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