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姚秋文上樓給白鴿送了碗醒酒湯,看白鴿頭髮還濕著,找出吹風機給他吹乾。
白鴿答應會喝醒酒湯,姚秋文一出去,那幾杯酒徹底開始上頭,醒酒湯拋到了腦後。
發昏發脹的大腦想起來枕頭底下還有壓歲紅包呢,白鴿在自己枕頭上躺一會兒,又翻到顧維的枕頭上躺一會兒,嘴裡喃喃一句:「過年,你不回來,我幫你守歲。」
白鴿滾完了才想起來,他一個要死的人替顧維守歲,會不會不吉利?
他又趕緊挪到自己的枕頭上,撤回了剛剛的話:「剛剛的不算,顧維你自己守吧。」
徹底睡著前,白鴿還在想,也不知道顧維吃沒吃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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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鴿睡得很沉,好像一覺直接陷進深淵裡去了。
夢裡迷迷糊糊感覺到身側的床墊往下陷了陷,一道帶著冷氣的呼吸噴在臉上,白鴿正在深淵裡找出口呢,被披著一身雪的雪獸一把箍在懷裡。
白鴿冷得一哆嗦,抬手想推開那個雪獸,但他喝了太多酒,手軟腳也軟,一拳頭砸在雪獸身上,雪獸一動不動還悶悶地貼著他耳朵哼了一聲。
他的手腕被雪獸壓著摁進被窩裡,無名指被雪獸反反覆覆捏著,白鴿不知道雪獸為什麼對他的無名指那麼執著,雪獸掐得越來越用力,後來直接含進嘴裡咬,咬得他渾身發冷發麻。
雪獸好像很想把他的無名指咬斷,然後直接吞進肚子裡。
白鴿嘶了口涼氣:「疼。」
「疼就對了,」雪獸說,「你活該。」
雪獸突然湊近他嘴邊聞了聞:「喝酒了?誰讓你喝酒的?」
「過年……喝……」
「過年也不許喝。」
夢裡的雪獸特別的霸道,蠻橫地撬開他的嘴跟牙,雪獸的舌頭好像有鉤子,一直往他喉嚨里鉤,好像要把他被酒精泡過的魂兒給鉤出來。
白鴿一巴掌扇在雪獸臉上,啪的一聲,白鴿都看見雪獸身上的雪撲簌簌往下掉。
什麼人?憑什麼管他喝不喝酒:「要你管,你是誰?」
白鴿打人的手被摁在枕頭上:「你說我是誰?」
「我怎麼知道……你是誰。」
「我是顧維。」
夢裡的雪獸一開始被很厚的白茫茫的風雪遮著全身,白鴿看不清他的臉,直到他說他是顧維,雪獸臉上鋪蓋的風雪一下子就沒了。
白鴿這回看清了,夢裡的那個不是什麼雪獸,還真是顧維,眉毛濃濃的,鼻樑又高又挺,嘴唇還不高興地抿著。
顧維總是不高興。
他不是在醫院裡值班嗎?怎麼還跑他夢裡來了?
「姥姥沒了之後,你很反常。」
「我想姥姥了,總會夢見姥姥。」
「姥姥也不希望你這麼難過,生老病死,是人間常態。」
「是啊,」白鴿重複著顧維的話,「生老病死,是人間常態。」
「以後不許喝酒。」
「好。」
「以後不許抽菸。」
「好。」
「可以哭,可以難過,但不能逃。」
白鴿沒說好,夢裡的顧維繼續說著話,聲音是帶血的。
「白鴿,你聽好了,當年是你先主動招惹我的,你就應該做好一輩子還債的準備,你已經把我拽歪了,拽瘋了,你就得跟我纏一輩子,瘋一輩子,誰都別想先逃。」
「白鴿,你怎麼敢有半路先逃的想法的?再敢有一次,我就『殺』了你,白鴿,我一定會『殺』了你。」
「我有一百種能讓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的辦法,我會帶你爬山,出海,然後製造一起『意外事故』,偽造你失蹤的假象,警察也找不到你,我會打造一間完全封閉的密室,把你一輩子關在裡面,你的親人跟你關係不好,他們不會找你,你的朋友也不多,很容易就能跟他們切斷所有的聯繫,你不能出去見人,不能出去社交,吃喝拉撒都會在我的掌控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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