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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痛來得猝不及防,卻猛烈地讓她大腦幾乎空白。

找不到任何緩解之法。

時歲蜷縮起來。

鼻尖泛酸,卻不敢發出任何聲息。

上午,晏聽禮就收拾了大部分行李,從這裡去省會機場還要大半天的時間,他買了晚上的機票回京市。

晏聽禮高價叫了專車接送。

時歲用著最平常的姿態,送他出了小院上車。

看著車行駛遠,時歲走著神,指尖無意識地摳著竹門。

直到尖銳的疼痛襲來。

倒刺深深卡進肉里。

時歲沒有管,轉身失魂落魄地回小院。

抱著膝蓋坐在屋檐下,她總是靠著的竹椅上,呆呆看著外邊。

大概察覺出什麼,平安抬步過來,朝她看了看,蹭她的小腿。

時歲彎腰,將它抱在懷裡。

夏日的天氣總是變化無常,天突然黑下來,烏雲沉沉。

時歲看了眼天空,繼續呆呆地看著門外。

不知道過了多久。

平安喵喵叫喚起來,大概是餓了,它不停蹭著她的手。

時歲便機械地起身,走到晏聽禮平常處理小魚的地方,做貓飯。

這裡他還留了很多魚,足夠平安十幾天的量。

手伸進水裡,一陣鑽心的刺痛襲來,時歲反應過來什麼,看到倒刺陷進去,已經腫起來的手指。

她皺了下眉,游離地要回小屋裡找針,將刺挑出來。

但經過水池邊,又被裝著魚的桶絆倒。

不過還好,沒跌疼。

旁邊是菜地,土地被晏聽禮挖得鬆軟。

時歲安靜地撐臂起來。

空茫的視線凝在地上,被暴雨打得歪歪倒倒的菜苗上。

最後一排的番茄,成片倒下,看起來沒有了任何生機。

時歲盯著看了會。

感覺有什麼從眼眶掉下,她嘗到又咸又苦的滋味。

這一刻,一直壓抑著的崩潰情緒突然泄洪。

時歲終於再也忍不住。

像個小孩子一樣,嚎啕大哭起來。

她後悔了。

為什麼要帶晏聽禮來這裡。

他們就應該很果斷,很乾脆地分開。

不該有任何牽扯。

轟隆隆,雷聲悶響。

豆大的雨珠落下。

直到時歲被人從身後拉起來,模糊的視線里,她對上晏聽禮不太好看的臉色。

他將她拉回小屋裡。

冷著臉用毛巾擦她身上的雨水和泥土:「你在幹什麼?」

時歲腦子到現在還是懵的,淚水干在臉上,傻了一樣看他:「…你怎麼回來了。」

「不回來還看不到你這瘋子樣。」他嫌棄地看她,指腹卻放輕擦在她眼角,「哭什麼?」

時歲心中五味雜陳,看著他,需要用盡全身力氣才壓下崩潰的情緒。

「我手疼。」她慢吞吞把手指給他看,「還摔了一跤。」

「我們的菜還死了。」

晏聽禮給她擦臉:「死了再種就是了。」

又捧起她手,看到腫起來的指尖,他擰眉,將她抱著去房間,蹲下來拿針給她處理。

「所以…」時歲失神地看他,「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司機說晚上有雷暴雨,」晏聽禮專注地看她的手指,「你會害怕。」

「明天我送你回杭市,再從那飛回京市。」

時歲輕吸鼻子。

「而且,」晏聽禮神情古怪,還有些冰冷。

「嗯?」

「我感覺很不好。」

時歲一愣。

但伴隨著她指尖刺痛,他用力一擠。

時歲「嘶」一聲。

晏聽禮低下頭,含住她手指,溫熱的觸感緩解了疼痛。

含弄了會,他才吐掉。

她錯愕地看他動作,眼睫輕顫。

「這次走,我感覺很不舒服。」

看她滿身狼藉,晏聽禮為這種不舒服找到了原因。

「算了。」他嘖聲,「開學你別在這等我了,我提前過來等你,再一起回去。」

這晚的暴風雨後,次日是個大晴天。

兩人走前,晏聽禮把最後一排番茄重新栽了一遍。

「還沒死透。」他漫不經心,「萬一還有救呢。」

-

「歲歲。」

黎茵看著從回來,就總是沉默寡言的女兒,「最近是怎麼了?」

她懷疑是即將出國在即,女兒沒獨自去這麼遠過,便有些憂心地說:「不行就別去了吧?在國內讀讀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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