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時前, 杜若若剛剛開著破三輪和秦老師、袁總回到萬山村的時候——
「小季啊,在家嗎?村長的三輪已經到山腳了,大家都要去村口歡迎新來的老師, 你來不來?」夢叔站在杜若若家的籬笆門邊向院子裡喊話。
正屋大門關著,廚房不太嚴實的竹子門也緊緊關著,似乎都沒有人。
夢叔以為季衡又出門拍素材去了, 還沒回家, 正準備走。
「吱呀——」廚房門開了一條縫。
季衡的聲音從縫裡飄出來:「你先去吧夢叔, 我還有點事, 等會兒就來。」
「原來在家啊,你說你把廚房關上幹啥,也不嫌熱得慌?」夢叔納悶地嘀咕了一句, 「那行, 我先走了,等會兒不要做晚飯了,今天晚上都去鹿大爺他們家吃飯啊……」
夢叔的聲音越來越遠,季衡重新關上廚房門, 回過身,目光對上爐子上已經咕嘟咕嘟響了好久的陶製藥罐。
半晌, 才挪動腳步走過去, 用布包著藥罐的把兒, 端到灶台邊上, 面無表情用早就準備好紗布過濾, 往碗裡倒熬好的藥汁。
黑褐色的藥汁不僅顏色詭異, 隨著熱氣一骨碌一骨碌往上冒的還有又苦又澀的詭異氣味, 全都鑽進了季衡鼻尖, 那張好看得過分的臉更加面無表情, 即使有一雙嫵媚多情的狐狸眼,也壓不住他身上那股嗖嗖向外躥的冷氣。
這碗藥是杜若若從參大夫那裡弄來的藥材熬出來的,大補。
那天季衡和杜若若關於他要不要喝補藥的爭執,到底還是以季衡落敗認輸為結局。
為了說服季衡,杜若若故意讓肥花在橘貓狀態下改變體重,用偽態和原形的一小部分體重來讓季衡將肥花抱起來。
肥花的原形那麼龐大,即使只放出很小部分的體重,也夠季衡一個人類懷疑人生了。
季衡抱著手裡沉得像個實心大鐵球的肥花,沒一會兒就累了,但是為了證明自己不虛,不需要喝補藥,硬撐著不肯放肥花下來,很快呼吸就粗重起來。
杜若若用一種——「你看,你還說你不虛,一隻肥貓都抱不動了,真是太虛了!」的眼神看著他。
虛弱的人類果然需要進補。
需要進補的季衡:「……」好生氣,但是還是要保持微笑.jpg
剛熬好的藥汁溫度太高,不好入口,要晾一晾,等滾燙的藥汁變溫才能喝。
季衡收拾好藥罐和藥渣,端起藥碗出了廚房,往正屋走。
——雖然S市那邊有信得過的助理和秘書,但有些重要的文件和事情還是會發送過來,由季衡自己處理。
幾分鐘前,秘書剛剛發了一條消息,有份緊急文件需要季衡做決策。
剛踏進正屋,手機響了。
季衡隨手在平常吃飯的小方桌上放下藥碗,然後匆匆走進房間打開電腦一邊處理緊急文件,一邊接通電話。
「聽良吉說你跟一個小姑娘跑了?怎麼樣,這麼些天一點動靜都沒有,該不會還沒跟人家表白?」手機那頭,季衡的父親季覆擎靠在沙發上,手中把玩著一盞天青色的瓷質空茶杯,滿是調侃地開了口,扎兒子的心。
季衡心裡給孟良吉這個塑料發小暗暗記了一筆,嗤笑一聲道:「家裡破產了?還是我媽和你離婚了?」不去工作也不去陪老婆,跑來管他的閒事。
「嘖嘖嘖,不孝子,」季覆擎笑著放下空茶杯,瓷質的杯底落到木質的茶盤上,聲音清脆悅耳,「怎麼能咒我和你媽離婚?自己追不到小姑娘、娶不到老婆,一直當單身狗,也不能遷怒父母吧?我和你媽媽可都已經盡力了,給你生了那麼好看的一張臉和聰明的頭腦,咱家的家世也不差,你說你怎麼就不開竅,脫不了單呢?」
面對季覆擎的無情嘲諷,季衡面不改色,反唇相譏:「哦,可能是因為性格像你,才不討小姑娘喜歡,還有,晚上少喝點茶,都一把年紀了,小心晚上睡不著老得快還腎虛,被外面那些小鮮肉什麼的比下去,到時候我會考慮投資娛樂產業,給我媽多介紹點比你強的小鮮肉的,不用謝,孝順母親是兒子應該做的。」
嘴上懟著老父親,「不孝子」手上還利索地處理好文件,發送了出去。
正拎起茶壺往空茶杯里倒茶的季覆擎被懟個正著,手一抖,茶水灑了出來,咬牙罵道:「……小兔崽子……」
季衡合上電腦,挑眉:「我是小兔崽子,那你呢?」
季覆擎:「……」失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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