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從窗簾縫隙灑進房間,落在床頭,暖得刺眼。程書懿皺了皺眉,緩緩睜開眼,意識一點點回籠。腰酸背痛的感覺讓他忍不住嘶了一聲,他撐著床沿坐起身,突然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昨天在理智尚存的時候,他叮囑自己今天無論如何要記得做一件事:打電話給馮嘉姚,弄清楚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蔣裕京為什麼又像瘋一樣。
他深吸一口氣,目光掃到床頭柜上,上面放著一杯水和幾片藥片,旁邊還有張紙條,那字跡瀟灑:「醒了吃藥,別亂動。」
程書懿盯著紙條愣了片刻,拿起藥片,仰頭吞下,又灌了一大口水,然後抓起手機,靠在床頭,開始整理思緒,琢磨著怎麼開口才能不動聲色地套出馮嘉姚的話。
電話撥出去,鈴聲響了兩下就接通了。「程先生。」馮嘉姚的聲音從聽筒傳來。
程書懿清了清嗓子,儘量讓語氣聽起來隨意:「你還在忙嗎?昨天……」他頓了頓,假裝不經意地提起,「事情都解決了嗎?」
馮嘉姚沒多想,直接回道:「昨晚兩點出了手術室,進了重症監護室,醫生說等恢復了意識才算真正脫離危險。」
程書懿腦子裡「嗡」的一聲。
手術?重症監護室?
他強壓下喉嚨里湧上的慌亂,裝作鎮定地擠出一句:「好,你給我一下地址,我現在去看一眼。」
「澳港國際醫學中心,您到了給我打電話就行,我去正門接您。」馮嘉姚顯然不知道蔣裕京的隱瞞。
程書懿低低地「嗯」了一聲,掛了電話。
手機從耳邊滑下,他卻沒立刻鬆手,只是僵坐在床邊,眼神怔怔地盯著地面。
是誰在醫院?
他認識的人……在中立區……關施黛?程景源?還是蔣家的誰?
他一個接一個地排查,腦子裡浮現出那些熟悉的面孔,可每猜到一個名字,心就沉一分——無論是誰,進了重症監護室,還沒脫離危險,都太可怕了。
越想越亂了。
昨晚蔣裕京的反常、馮嘉姚的冷靜,像兩股線在腦海中纏繞。他猛地掀開被子,下床,可腳剛一落地,一股鑽心的酸麻感從大腿竄到後腰,刺得他倒吸一口涼氣。他皺緊眉頭,強忍著那股不適,扶著床沿站起身,抓起床邊的襯衫,手指顫抖地扣上紐扣,連呼吸都亂了節奏。
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是未知的事件,還是蔣裕京的隱瞞?但有一點他很清楚:他必須立刻去醫院,親眼確認。
海風拂過貝沙灣的入口,鹹濕的氣息夾雜著午後的涼意。
一輛不起眼的黑色轎車停在街對面,車窗緊閉,車身在街景中融為一體。車內,兩個H獨立政府情報人員已經蹲守了整整三天,車內里瀰漫著汗味和菸草的餘味。他們輪流用望遠鏡窺探著遠處貝沙灣公寓的入口,眼神里滿是血絲,疲憊與焦躁在狹小的空間裡交織。
「該死,目標真的住在這兒嗎?」一個特工低聲咒罵,聲音沙啞,透著長時間潛伏的倦意。他放下望遠鏡,揉了揉酸脹的眼睛,將腦袋擱置在方向盤上。
副駕駛的同伴——行動編隊的隊長,沉聲回應:「耐心點。我們的情報不會有誤。」
三天了,他們的任務是綁架程書懿,帶他回H獨立出庭作證,可這公寓的安保嚴密得像鐵桶一般,他們嘗試進去過,但也是一無所獲。只能蹲守在門口,等待目標的出現。
公寓大門再次開啟,本以為又是裡面的住戶出門,可一個印在照片上的背影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特工們同時屏住呼吸,望遠鏡迅速對準那個身影。
「目標出現!」一個特工低聲驚呼,聲音里夾雜著難以掩飾的興奮,仿佛三天來的疲憊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隊長眯起眼睛,確認身份後,低聲命令:「立刻行動!」
轎車啟動,緩緩駛向程書懿。
車窗半降,一隻戴著黑色手套的手已經準備就緒。
此時,程書懿似乎察覺到了異常,轉頭看向轎車,腳步停了下來。他的手機屏幕還亮著,像是剛掛斷一個重要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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