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啊,」柳重月打了個呵欠,含含糊糊說,「我既不知你名字,也沒叫你,更不曾對著你說,你做什麼要對號入座。」
「你——」景星氣得心裡堵,又思忖著這人怎麼說話這麼伶牙俐齒,他實在是說不過,只好冷哼一聲,一躍至他們前方,不想再看他們。
辛雲打量著對方的背影。
這人倒是生得好看,還帶著些剛成年不久的青澀與,性子又很是鮮活。
總見他與柳重月在一起爭吵,像是從前在宗門時也這般熱熱鬧鬧,感情應該很好吧。
否則……他又怎會替柳重月點長明燈。
而自己到現在都不曾知曉對方的姓名。
那時柳重月幾番推脫,甚至說了謊話,他不是聽不出謊言,只是覺得不在意。
現在忽然又開始有些許在意了,但他不知道要怎麼開口去問,只覺得,柳重月想說的話,會告訴他的,若不想說的話,那便罷了。
反正也就是萍水相逢,一起經歷過這些事情,和外出歷練時碰到的別的修士沒多少區別的。
辛雲這麼想著,心裡卻始終不舒服。
他自陰涼處背著柳重月往城主府走,柳重月與他互相不知曉對方的心思如何,完全不清楚他先前在想什麼,只道:「先等等,去酒樓。」
辛雲出著神,仍往前走。
柳重月愣了愣,又拍拍他的肩,「辛雲道友?」
「嗯?」辛雲驟然回神,「何事?」
「叫你不曾應聲,在想什麼?」柳重月只是隨口一問,又重複了一遍,「先去酒樓,我覺得瓷妖現在應當不在城主府。」
辛雲便「嗯」了一聲,轉身原路返回。
原本已經遠遠走在前頭的景星被一下拽了回來,身形踉蹌了兩步,再也止不住怒意,罵道:「究竟是你們誰落下的陣法,快將我送回去,我沒時間陪你們在這浪費時間。」
他若沉睡不醒,那師兄的長明燈怎麼辦?
景星思及此,心裡忽然慌亂不安。
柳重月道:「藉此機會歷練一番也是好的,何必總是想著回去,一昧地修行比不上一次兩次歷練收穫得多,你若真心想要修仙,就安心在這裡待一待吧。」
景星哪聽得進他滿口的大道理,正想反駁,心中卻忽然咯噔一下,站住了腳。
那方辛雲還在往前走,到了臨界點,景星被驀地一拽,竟讓他向前撲去摔在了地上。
柳重月嚇了一跳。
他一驚動,辛雲便站住了腳。
景星頗為狼狽地趴在地上,慢吞吞站了起來,神情還有些恍惚。
好生熟悉的話,他想,以前是不是那個人也說過。
可是記憶里空空如也,關於那個人的回憶正在飛速流逝,很多都已經不再記得了。
景星到如今才後知後覺有些傷心難過,似乎直到今日起才忽然驚覺,那個人已經死了。
屍身杳無蹤跡,長明燈熄滅,整個世間都無法感知到他的魂魄。
那個時候要是跟著他一起跳下去就好了,也不至於到現在,什麼都沒有。
景星心神動盪,木然沒了意識。
柳重月偏著腦袋將他打量了片刻,心中卻沒有任何波動,很快又將視線轉回來,道:「繼續走吧。」
「你不管管他,他不是你的師弟麼?」
「沒有我管他的道理,」柳重月的語氣有些冷漠,「他曾經是我的師弟不錯,不過我已經被逐出宗門了,宗門內也沒有什麼親人,早算不上師兄弟了。」
他說得倒是輕鬆,確實也不曾再搭理景星,辛雲只能從他地語氣里察覺到他的一點態度,只好繼續向前走去,進了酒樓。
酒樓里人聲鼎沸,因無人能看見他們,便大搖大擺上了樓,一間一間順著廂房找進去。
走到走廊盡頭處,他們見到了瓷妖和向安。
時間竟已經跳轉到這個時候了?
柳重月知道自己沒猜錯,他小聲道:「再靠近些。」
辛雲便往前走了兩步。
許是因為董凡雁的身軀被妖邪占據,雖聲線未變,但聽起來總是帶著尖銳的刺耳,令人不適。
向安或許也有此意,只是礙於對方是城主,不好過多表現,仍維持著臉上的笑意。
瓷妖道:「人間如今便是如此,人命是有盡頭的,而皇權至高無上,你如今只是一屆史官,甚至是當朝狀元來這僻壤之地做史官,難道不覺得有些大材小用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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