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衝擊讓景星脫了手,與柳重月一同向後飛去。
辛雲面無表情躍至柳重月身後,單臂將他接在懷裡,另一隻手順手替他扶了扶下巴。
柳重月這才長鬆一口氣,道:「多謝,還以為快要失去下巴了。」
辛雲卻有些猶豫:「你……你的臉……」
「我知曉,方才摸到有裂隙。」
「不是,」辛雲道,「我是說——」
他話沒說完,已經落地的景星忽然往這邊望過來,怔怔的,又像是難以置信般輕聲試探道:「師兄?」
第20章
師兄……
真是挺久遠的稱呼了,他還活著的時候也已經很久沒聽到景星這麼叫他了。
柳重月怔了怔,恍然意識到什麼,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似乎是障眼法失效,自己的臉頂了上來,被景星看見了。
柳重月輕輕「嘖」了一聲。
本來還想再逗他兩天的。
現下情況緊急,見景星怔怔向著自己靠近,柳重月與辛雲說:「立一道結界,我有話和他說。」
現在這樣的情況其實並不適合停下來說話,辛雲捫心自問,其實也不想讓他們在一起說話。
景星之前便已經對他師兄執念那麼深刻,只是不曾將柳重月認出來,現在認出來,他是否會和柳重月說——
說一些那樣的話。
辛雲忽然有些心中不快,像是吞了一顆石頭,堵在胸口不上不下,挺讓人難受。
可也沒什麼辦法。
他抬手落下一道結界,將他們三人罩在其中,勉強抵禦著妖獸的攻擊。
另一隻手卻仍然緊緊抱著柳重月,心想,柳重月也並非就是喜歡景星吧。
雖然他滿口謊話,但他說過他不在意景星,這句話興許不是假的呢。
辛雲心不在焉,柳重月已彎起眼睛對著景星笑起來,帶著狐狸般的狡黠,向對方招招手:「師弟,過來。」
他臉上還帶著瓷偶的新娘妝,眼下兩點紅襯得肌膚越發白皙,無比的誘人。
景星心跳忽然間便有些加快,像是喝了一杯酒,有些微醺的醉意,暈乎乎向著師兄那裡走。
他頭腦一片空白,甚至沒辦法思考為什麼是柳重月,為什麼他會在這裡,為什麼他的長明燈沒辦法維持太久。
他又太多太多的問題,可等走到柳重月面前,被他輕輕撫摸著面頰時,卻鬼使神差問:「你恨我嗎?」
通緝令是他下的,柳重月的身份是他昭告天下的,連最後也沒拉住他,讓他從山崖上跳了下去。
本以為那是他逃生的道路,沒想到最後卻走向了死亡。
「你恨我嗎師兄……」景星喃喃問。
他怕聽到柳重月說恨。
又怕他不恨。
這樣,他們之間似乎便什麼都沒有了。
柳重月卻只是輕輕摸摸他的臉,像景星還小的時候那樣,不帶任何情愛的意味,只是在安撫自己的師弟而已。
他彎彎眼睛,輕輕道:「你聽我說……」
柳重月的手掌像對方後頸滑去,攬住了他的脖頸。
他掌心已經生了裂隙,摸索在皮囊上時讓景星忍不住陣陣發麻。
他又恍惚了一下,柳重月卻忽然目色一凝,重重拍了他的後頸。
一瞬間風聲大作,靈流四散,一旁的辛雲都不由得閉了閉眼,再睜開時,懷裡的瓷偶已無力倒下,面容逐漸恢復成了原樣。
辛雲愣了一瞬,猛地抬眼望向景星。
景星身上尚且翻著瑩瑩白光,垂著臉,手中銀劍「噹啷」一聲落在地上。
辛雲忍不住道:「你……」
話未出口,景星卻忽然動了動手指,將地上的銀劍收回手中。
他慢慢抬起臉,先前或倨傲或嗔痴的神情發生了變化。
辛雲有些沒回過神來。
他知道柳重月在自己面前時常藏拙,分明知曉很多東西,卻從不會主動提及。
原以為知曉瓷妖附身董凡雁的符咒已是難得,沒想到他竟也會此法。
「辛雲道友,」柳重月適應著景星的身體,手中挽了個劍花,「麻煩你幫我照看一下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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