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拂雪沒有回應,只是察覺到了什麼,向小路那端抬眼一瞥,看見一高挑長發女子立於暗處。當下,孟拂雪驟然緊繃了片刻,直覺告訴他,那人多半是薩珊·德默爾,她在等蜜可。
他有些心虛,感覺路那頭站著自己的債主子。
但無論如何他此時是軍團的人,並且正在執行任務,即便是德默爾也無濟於事。他定了定神,吞咽了下,維持平靜。
女人沒有靠近,蜜可卻步履蹣跚,歪歪倒倒。
同時,從道路那邊投射過來的視線實在銳利,幾乎要把他盯穿——想來合理,大約自德默爾公司成立以來,還沒有人敢從他們家身上挖好處。
那個注能器他一直貼身帶著,交還出去也沒什麼……但不是現在,他在任務中。
蜜可實在走得很艱難,細跟的鞋子在磚石路面上扭了兩回,她也轉頭看了孟拂雪兩回,後者無動於衷。
說實話,孟拂雪對於這種特權行為很反感,自己就因為律法,不能正大光明地來上幽城,也因為律法,不能求助任何人來挽救機械心臟。但她卻可以一條消息,讓兵團長官直接為她開道。
再說,路那邊的人都懶得走過來攙扶,自己何必出手。
然下一刻,有風拂過,他聽見槍械外殼與什麼東西碰撞的聲音,接著,軍靴踏在地磚上。
孟拂雪轉頭看過去。
白理深軍裝、覆面、持槍,說:「兵團孟拂雪,立即執行祭神日圍守任務第5條,僅教堂正門通行。」
「明白。」孟拂雪上前兩步,側身,正對著蜜可,「請您返回教堂,從正門離開。」
池棲僅是兵團執行官,而白理深是軍團少將,他的命令等級更高。
蜜可的視線越過孟拂雪身側,看向他身後,可是路那邊,等著她的薩珊·德默爾已經離開。她眼神倏地暗淡,緊接著又沒所謂地笑了笑,換了只手拿手包:「好。」
「少將。」
蜜可重新進去教堂後,孟拂雪轉過身。
「不用擔心,你只是執行命令。」白理深說。
「沒……」孟拂雪搖搖頭,「沒有擔心,我知道的。」
說完,他仍心有餘悸,說:「剛才,那兒好像站著……」
「薩珊·德默爾。」白理深說,「確實是她,礦場爆炸事件和那個女歌手有牽連,經查證,你們上一任執行官和她是解除過親緣關係的父女。」
孟拂雪訝然:「長得不像啊。」
「……這是什麼關鍵問題嗎?」白理深難以置信。
孟拂雪沒回答。
雖說修改基因在時下醫學領域不是件難事,主要目的是規避掉遺傳病,讓胚胎更強壯。不過也有父母樣貌平平,希望孩子長相出眾些,倒也有醫生提供這樣的技術。
「那她會供出德默爾嗎?」孟拂雪問。
「不清楚。」白理深答。
夜寒起風,兩個人在這兒安靜地站了會兒,孟拂雪又看看他。
繼上一次傷病評估後,一連許多天沒見,孟拂雪問:「那個……你翅膀修好了嗎?」
「嗯。」白理深點頭。
似乎不需要再多問了,他感覺不到痛,就像冰箱修好了門,沒有人會問冰箱恢復得怎麼樣。孟拂雪瞄了他一眼,他忍不住了,直接問:「我哪兒很奇怪嗎,你一直看。」
「沒有啊。」孟拂雪搖頭,眼睛彎起來朝他笑笑,「好久不見,少將。」
少將失笑,邁了一步,和他站近些:「才幾天。」
一刻鐘後,教堂正門等候的警車將蜜可逮捕。顯然,他們就是要在眾目睽睽,人潮擁擠的教堂門口,並且是祭神日當夜逮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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