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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且克里斯有些困惑,為什麼有溫度計不用而要徒手去觸摸呢?你這個皮膚並不具備測溫功能。

他果然發燒了,而且燒的不低。白理深的家裡沒有藥品, 在「傷病」這個概念里,他只知道怎麼處理傷口。

克里斯無奈,當初他為了逃避做報告而主動拒絕加裝人類語言輔助系統,眼下真是一肚子話想說,想吐槽的居多。

於是它搖搖頭,耳朵動了兩下當做擺擺手,走去牆角自己的窩裡團起來開始睡覺。

這邊白理深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事情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很少出現這種情況,手足無措,量過體溫後就還是蹲在這裡靜靜地看著孟拂雪。

片刻後,白理深才終於恍然大悟,拿出手機給應畔回發了個文字信息:

應醫生,抱歉打擾,請問未成年人高燒該怎麼處理?

所幸應畔回這時候剛忙完還沒睡,回復他:

體重多少?體溫多少?驚厥了嗎?

……呃。

白理深呆住了。

同樣,那邊應畔回姑且對這位少將了解一二,況且他身邊還能有什麼未成年人,於是直接又發了一條過來:

孟拂雪?

白理深:

是的。

約5分鐘後,城市內低空配送的藥品送達白理深家門口。他在應醫生的指導下給他餵藥,孟拂雪半睡半醒,神志不清,水餵不進去。

白理深從沒有過照顧人的經驗,他就這麼眼睜睜看著水從孟拂雪嘴角淌下來,然後克里斯帶著沖天的困意和怨氣叼來一條毛巾。

「謝、謝謝。」白理深手忙腳亂,拿了毛巾忘記手心裡還有一片藥,直接滑下去掉在地上,另一隻手還端著水杯騰不開。克里斯仁至義盡,扭頭走了,還是孟拂雪掙扎著用胳膊肘撐起來一些……

他問:「少將……嗎?」

「嗯。」

哦對了,還沒開燈,這間屋子裡唯一沒有夜視能力的是孟拂雪。他只能借著窗外透進來的幽幽燈光來辨認這個輪廓,但白理深能看清他懵然的眼神。

孟拂雪這時候整個人很遲鈍,他半撐起來後忘記其實可以再往上蠕動一小截兒,這樣起碼可以把腦袋靠在扶手上。

他頭重腳輕,問完「少將嗎?」之後就撐不住,胳膊一軟——

其實摔回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因為他腦袋下邊是個抱枕。

但白理深這位「頂級人類」不知道哪兒沒拐過來彎,只聽一道布料割裂的聲響後,孟拂雪沒摔回抱枕中,而是倒在一片翅膀上。

翅膀放出來後一秒白理深才反應過來,啊不用這樣的,不必如此,起碼抱枕是軟的,自己的這個很硬。

可是他雙手都拿著東西,霎時間慌亂地就那麼把機械翼放出來兜住他……已經這樣做了,他只能硬著頭皮用毛巾擦乾淨淌在他頸間的水,再慢慢將翅膀往回收。

結果孟拂雪用臉頰貼著冷硬的機械翼,呼出一口氣,眉宇也舒展了些,看起來很舒服。

正因為機械翼很涼,他燒得滾燙,甚至直接換成側躺,手掌心也貼上來。白理深無奈,只得順勢用機械翼把他托起來些,說:「先吃藥。」

「為什麼?」孟拂雪問。

很不錯的問題。放在平時,白理深別說回答這種問題,在他未知情況下擅自進到他家裡的活物直接朝著腦袋就是一槍。

「你生病了。」白理深儘量溫和著聲音回答,「體溫很高,必須吃藥降溫,然後你要去床上休息。」

孟拂雪搖頭:「不去。」

糊裡糊塗之間還是覺得這冰涼的翅膀上躺著更舒服,手還在機械翼上抓了抓,小孩子似的,想抓著不放手就不用離開。雖然什麼都抓不到,機械翼沒有羽毛。

白理深嘆氣。

外面有了日出朦朧的光,那些微茫的光亮在樓宇間折射。農牧神教堂頂的天使依然雙臂抱在胸前,在每個日出和日落,祭司在天使垂眼注視下熄滅、點燃門前的燭火。

今天也是一樣,日出後,大祭司拄著拐杖,從教堂裡面推開大門。燭燈懸於門檐下,門邊放著一個台階鐙,三級階的。

大祭司上了年紀,腿腳不好。他先慢吞吞地將拐杖靠在門邊,再俯身端起台階鐙,拿到燭燈下方。他需要非常小心,不過他也重複這樣的動作千千萬萬遍。

虔誠的神職人員不允許任何人輔助他,更不可讓他人代勞,今天也是如此。

可今天,又不全然如此。

待到太陽完全升起,新的一天降臨這城市。有家用仿生人牽著狗狗出來散步,清潔車正在駛離,第一班公交車隨清潔車離開而進入城區街道,一切如常,在這光鮮亮麗的城市。

直到有驚心的尖叫聲響起,割破這幅靜謐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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