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不能言而無信,程朔給紅包塞了五毛錢轉手發出去,附了一行『新年快樂』。
半分鐘後,紅包被領取,程朔稀罕傅紜星竟然真的會兌現這個玩笑似的舉措,好笑地問:手滑了?
傅紜星的回答一如既往簡潔:陪聊費。
收到消息的程朔被他的冷幽默逗笑,引來一旁看春晚重播的蔣飛幾次橫來眼神,看傻子似的。
本著不想回去一個人過年的心情,程朔後面幾天都消磨在蔣飛家裡,幫忙餵貓,順帶陪蔣苗苗做寒假作業,兩周里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樓下超市。
春假結束前上秤一稱,比年前重了六斤。
程朔摸了摸小腹隱約淡下去的肌肉,翻出兩月前辦的健身卡,還是當初剛入職的蔣飛為了業績軟磨硬泡讓他辦的,正好第一次用。
大約因為年尾,大家忙著享受最後幾天假期,飯點時間靠近商業圈的健身房裡沒有幾個人。蔣飛偷偷給公共電視調到綜藝台,把遙控器藏在啞鈴堆後面,程朔幫忙盯梢,順帶做了幾組姿勢標準的推胸。
今晚正好是林歇參加的音樂節目首播的日子,節目邊錄邊播。
蔣飛等會兒還要上課,雙臂抱著胸盪過來一眼,「這唱的都是什麼?」
「Rap,曲子重編過,改的亂七八糟。」程朔不喜歡快節奏的歌,吵得耳朵生疼,專心推胸只等這組選手快點結束。
「就這種水平,你們樂隊不得完勝?」
「不好說,」程朔沒有全部否認,「這種節目都有後台操作,不到最後不知道結果是什麼。」
蔣飛摸了摸刺撓的寸頭,嘀咕:「還是以前簡訊投票的方式好,公平,還有參與感。」
等了半天,終於輪到林歇的樂隊出場,程朔不知道是不是自帶濾鏡,被前一個選手摺磨的耳朵短暫地恢復了聽力。蔣飛還沒聽完,被約好來上課的學員意猶未盡地叫走。
穿瑜伽服的女人手腕垮著一個名牌包,正在不遠處和蔣飛說話,短髮幹練,背影看得出不太年輕,但風韻猶存。
程朔一下子聯想到蔣飛口中那個對他有意思的有家室女學員。
想把人叫住,念頭很快又打消。
都是二十好幾的成年人,有些事情他沒必要站著『為你好』的角度去勸,想必蔣飛不樂意聽,說再多也沒有意思。
「唱得不錯。」
聲音和歌曲重疊,一瞬間以為是從電視裡跑出來,程朔朝後仰頸,杜文謙一身專業運動服從健身器械後方的羽毛球館裡出來,手裡還提著一個紅黑色的羽毛球包,看裝備就知價格不菲。
程朔鬆開把手,鐵餅相砸發出『咚』一聲悶響,「你怎麼在這裡?」
杜文謙斜了眼蔣飛和女學員進私教室的方向,頗為無奈地慫了下肩,「年前被蔣飛拉著辦了卡,送我兩張羽毛球券,說什麼都要我來支持一下業績。」
程朔樂得不行,「他還來找你了?」
聽著像是蔣飛能幹出來的事。
「看來他把身邊能找的人都拉了一遍。」
程朔說:「我還以為你放著小區裡的專業健身房不去,跑來這裡體驗生活。」
杜文謙笑了下,「笑話我?」
程朔舉起手佯裝投降,「哪敢。」
放下時,順帶扯了一下背心領口讓涼風扇進去。
健身房開著暖氣,剛才推胸時雙臂一直在擺動,突然停下來,核心的熱浪一股腦往五臟六腑衝去。
程朔調整微快的呼吸,他鍛鍊時就穿一件黑色背心和運動短褲,現在被汗打濕,緊緊吸附腰身的輪廓。手臂充血後鼓起一層不誇張的肌肉,細汗覆著淡淡光澤,給皮膚抹了一層蜜。
杜文謙視線停在那上面,透著男人之間的欣賞:「練得不錯。」
程朔撿起地上的水灌了一口,沒有因為被誇感到什麼不好意思,笑了笑略過去,「隨便練著玩。」
要不是為了支持蔣飛的業績,他也不會花這大幾千塊辦一張花里胡哨的健身卡。
但錢都花了,放著不來更不合適。
比起這家全是三四十歲人群來光顧的健身房,他還是更喜歡蔣飛離職的上一家。近住宅區,晚上年輕人多,偶爾還能看看帥哥飽眼福。
杜文謙卸下羽毛球包,坐在他旁邊沒人使用的健身器械,「春假過得怎麼樣?」
「沒什麼別的,就回家陪了陪我爸,」程朔說,「倒是你,怎麼還跑出了趟國。」
那是杜文謙自己發在朋友圈裡的照片,定位在紐西蘭。
程朔有時候下夜班,刷到自己老闆滿世界到處遊玩的奢靡動態能恨得牙痒痒,但又想到自己這個月的工資,一怒之下就給點了個贊。
杜文謙語氣輕鬆,談及晚上吃什麼菜一樣隨性:「今年冬天太冷,紐西蘭陽光好,就去避一下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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