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裡,也打過耳釘。」
第22章
傅紜星的想法來得突然,的確存有故意為難的意思。等那股無名火平息之後,轉而升起淡淡的懊惱。
但是不可能再後悔。
夜晚的平南十街除了酒吧再難看見別的店門,程朔沒有猶豫太久,穿過兩條街區將他帶到了一個巷子裡,路燈拐進來幾縷暗沉的光線,勉強可見腳下的路。
「我也不確定有沒有開著,」程朔說,「碰碰運氣。」
傅紜星聽出言外之意,「你以前來過這裡?」
「老闆是我的朋友。」
牆上繪製著凌亂的街頭塗鴉,從頭延續到牆尾。旁邊是一家二十四小時便利店,開在這種偏僻的角落讓人很懷疑到底要怎麼賺錢。
見程朔毫不猶豫推開眼前那扇門,傅紜星頓了一下,抬腳跟上。
紋身店不大,一眼就能望到頭。燈光調的很暗,牆上掛著風格迥異的美式畫報,櫃檯後面斜窩著一個瘦高個的光頭男人正看手機, 露出的脖頸上大片老虎紋身,聽到動靜回頭,脖子上威風的老虎也跟著扭曲,顯得滑稽。
程朔關上玻璃門,叫了一聲:「昌哥。」
「喲,我以為看錯了,」昌哥從椅子上爬起來,撈過桌上的圓框眼鏡戴上,「程朔?」
程朔笑了下,「你還認識第二個叫這個名的?」
昌哥上來笑著拍了下他的胳膊,「好久不見。」
上一次見面已經是三四年前的事情,的確值得一句好久不見。
程朔和昌哥是在夜場裡結識,那些魚龍混雜的場合里多的是活一天算一天的人,昌哥不在其列。某天散場前說了句要正經生活,真就再也沒有和他們喝過一次酒,再次聽到消息的時候已經在著手開店的事宜。
這家紋身店剛開起來時,程朔還來過幫了不少忙。
這麼些年過去,他也保不准昌哥還有沒有在這兒繼續開店,又或是換了種方式生活,好在運氣不錯。
昌哥顯然也想起不少事情,感慨了兩句:「有四年了吧,你變化挺大。」
「有嗎?」程朔說,「胖了點吧。」
「精神氣好多了。」昌哥說。
程朔笑了下沒接話。
昌哥輕車熟路從褲袋裡掏出煙盒,遞了一根,「抽嗎?」
程朔沒接,回頭瞥了眼傅紜星冷峻的面孔,從進來到現在沒說一句話,「我弟還在,他聞不了煙味。」
傅紜星對上程朔眼底那一抹轉瞬即逝的戲謔。知道是故意的。
昌哥注意到了程朔身後的人,其實傅紜星一進來他就看見了,這樣張臉想忽略也忽略不了。不過還處於見到老熟人的震驚中,沒有來得及多問。
這時候便補了句:「你什麼時候多出個弟弟?」
昌哥心直口快的毛病一直沒改,程朔只得笑著掩飾了句:「認的。不說這些,你現在有空嗎?他想打個耳洞。」
昌哥從頭到尾很快打量了傅紜星一遍,摸了把光禿禿的腦袋,繞回到玻璃櫃檯後面,「來都來了,打一對吧。」
「先選個款式,想要什麼樣的?」
傅紜星掃過櫃檯里款式各異的釘子,除了耳釘還有唇釘眉釘,一應俱全,就像看見了一個從未接觸過的世界,奪目中難免眩暈。他略一沉思,點了下櫃檯里基礎的圓形銀釘,「就這個吧。」
「行,我去準備工具,你倆坐著等一會兒。」
昌哥到後面的小房間裡準備打耳洞要用的工具,程朔順勢在沙發上坐下,翹起腿看著傅紜星,「不怕疼吧?」
「會疼嗎?」
程朔耳朵上的兩個洞是好幾年前打的,也是跟風,早就忘記當時疼不疼,是什麼感覺。這麼說就是想嚇唬一下傅紜星,裝模作樣地想了會兒,說;「有點疼,但也分人,有的覺得沒有感覺,有的疼得半死。」
傅紜星摸了一下耳垂,「那你當時是什麼感覺?」
程朔不以為意,「忘記了。」
昌哥已經拿著準備好的工具放在桌子旁,招呼傅紜星坐下,「不會疼,我技術好,別聽你哥胡說。」
傅紜星坐在轉椅上,看見筐里的工具這一刻才有了點實感,談不上壞,擱在膝頭的雙手略微收攏。
程朔閉上嘴不打擾昌哥工作,怕一出聲對方手抖打偏,斜靠在沙發上輕車熟路地打開了消消樂,貼心地關掉音量。有段時間沒上去,蔣飛居然超了他十三關,一下子來了勁,蒙頭消除屏幕上五顏六色的動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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