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朔心想現在傅紜星家裡的事情他大概比其他任何人都要清楚了,但這句話不能講出來。他想了想,問:「他考試那天心情怎麼樣?」
「他不一直都是一個表情。要我說,不太好。」
程朔算了下考試的時間,就是在他和柏晚章第一次重逢見面後的沒多久。
按傅紜星敏感的性格,那個晚上肯定察覺到了什麼,但對真相大概還是不知情,沒他哥那麼厚臉皮,「行,那我去找他,謝謝,不打擾你打球了。」
「哎,朔哥,你找不到他的,」任天晨一嗓子把想要掛斷的程朔拽了回來,「他們家每年夏天這個時候都會去島上避暑度假,一兩個月都見不著面,你要想見他,得秋天開學的時候了。」
秋天?那麼久?程朔站了起來,「他已經出發了嗎?」
「估計快了,這周吧。」
摩托車一路疾馳,停在了熟悉的花壇旁邊。
程朔也顧不得這一趟會撞見傅晟的可能,惹上更多不必要的麻煩云云,三兩步急匆匆地敲響了門,不多時,一個傭人模樣的婦女出現在面前,「請問您找......」
「傅紜星在家嗎?」
「您是?等一下......」
程朔壓根沒管等不等的,因為他已經有了答案。
傅紜星走進房間的背影消失在二樓盡頭,他繞開保姆追上了樓梯,生怕在猶豫的這幾秒里傅紜星會永遠將他拒之門外,好在——門沒鎖。
「你剛才看見我了。」程朔用的是篤定的語氣,傅紜星分明是在看見他之後才進了房間。
躲著他嗎?
寬敞的臥室陳設相當簡約,仿佛自主人搬進來後就再也沒有過一絲改動,沉悶的灰與藍幾乎貫穿了所有家具布料,顯眼的琴盒安靜靠在窗邊。
程朔的目光落在了地板上一隻敞開的行李箱。他突然意識到,這是他第一次進傅紜星的房間,渾身的氣焰與衝動在這個認知的提醒下驟然弱了三分。
傅紜星依舊沒有出聲。
「你什麼時候走?」程朔繼續問。
「小少爺,他......」跟上來的傭人憂心忡忡地推開了半掩的門,看看程朔,又看了看傅紜星,拿不定主意。
這時,傅紜星終於開口了:「你下去,把門關上。」
「是。」
一開口就是熟悉的發號施令。
程朔禁不住低頭笑了下,他的這個舉動自然惹來了傅紜星冷冷一乜,像為了劃開界限,背身走向窗邊,「傅晟不在這裡。」
「誰要找他?」聽見這個名字程朔表情就和吃了蒼蠅一樣,當然聽得出來傅紜星口吻里的賭氣和諷刺,「還生氣呢?」
「我以為你早就忘了我。」
「怎麼可能?我剛剛聽任天晨說你要去什麼島上呆兩個月,嚇了我一跳,怕你已經走了,飯都沒吃就趕過來,還差點闖了兩個紅燈。」
誇大其詞。
程朔最擅長的手段之一。
「下周才出發,」傅紜星瞥向地上那隻未完裝的行李箱,「也呆不了兩個月,一般只在那裡度過夏天最炎熱的時候。」
程朔鬆了口氣,側身懶洋洋地靠在床尾,「我真怕你跑了。」
「怕我跑了,所以現在才來找我?」傅紜星顯然已經能夠識別出他話里的陷阱,折回到程朔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情緒晦暗不明,「傅晟又去找過你了。」
「他是......你怎麼知道的?」難不成能嗅出來?
「你答應過我不會再見他。」
氣氛暗藏著危險。
「對,所以他那次來,我直接把他轟出去了,讓他自己在酒吧門口呆了一晚上,」程朔直視傅紜星的眼睛,沒有一絲退卻與心虛,「是你那幾個同學告訴你的吧?」
傅紜星沒有反駁,只是垂下那雙不再冷郁的眼睛,仿佛在判斷這句話的真偽。程朔得寸進尺,試著去勾傅紜星垂在身側的手,只是剛剛觸碰到那片肌膚,就被打開。
接著,冰冷墜下兩個字:
「還有。」
程朔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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