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柏晚章繼續將頭埋下,程朔對自己的自控力可沒那麼自信,男人在床上一旦舒服了,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他實在不想在這個混亂的時候跟一個病人做點什麼,那樣太禽獸不如了。
見柏晚章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程朔不得不再次將他提起來,然後一巴掌拍在他臉上。
幾乎沒用力,皮膚都沒紅一下,只是一個警告,讓柏晚章能夠清醒過來。
如他所願,柏晚章停下了,他沒有絲毫怒氣,反倒笑了,笑得程朔毛骨悚然,懷疑自己剛才到底是不是真的打了柏晚章。
「再重一點。」
「什麼?」
柏晚章的呼吸變粗,湊近過來,像在尋求愛撫,「重一點,再打我一下。」
他說打,仿佛在說吻。
程朔徹底束手無策了。
「你是不是有病?」
「是。」
這一刻,柏晚章撕掉了幾層溫柔,他又變回了程朔記憶里那個陰鬱、黏人、把他視為一切的少年,但又有什麼東西已經徹底不一樣了。
「他們沒有你,都可以好好活著,我不行,」柏晚章咬著他的耳朵,「你不要我,我會死。」
第94章
程朔是連夜跑回家的。
怎麼也沒想到蔣飛送的那袋衣服會在這時候派上用場。
他換下了被揉皺的沾著體液的衣褲,胡亂塞進塑膠袋裡,草草套上新的,趁著柏晚章還在呼吸均勻地沉睡,掀開被子,小心翼翼地踮起腳,退出後掩上了房門。
出去前,還特意檢查了一遍窗戶有沒開著透氣。窗外的亮色已經被烏雲遮得差不多,透過層薄薄的霧氣,月亮的虛影柔軟地貼在玻璃。
已經是晚上了。
門鎖咔噠輕輕扣上,沒等程朔喘口氣,迎面撞上了推著推車進來換藥的護士。
「麻煩您讓下,該換藥了。」
程朔雙腳黏在門口,一動沒動,惹來了護士奇怪的眼神。
「能再過半小時嗎?他還在睡覺。」絕不能讓人聞見屋子裡的氣味——程朔心跳稍快,儘量不顯得有異樣,壓低聲問。
護士說:「點滴應該打完了,等晚些他還有兩袋,時間都是算好的,而且換完藥也能繼續睡。」
程朔心虛地想那袋吊瓶早不知道滾到哪個角落裡去了,病床邊的東西也幾乎七零八落,有被柏晚章扔的,也有被他後來撞倒的。
要知道這樣,出來前他應該稍微整理一下病房,不知道等會兒護士進去看見,該怎麼想。
算了,解釋是柏晚章的任務。
反正尷尬的不是他。
見護士推著小車執意要進去,程朔攔在前面,頭微微低下,放軟了語氣,帶著抱歉的笑容說道:「姐姐,他剛做完手術,這兩天一直沒怎麼休息好,好不容易睡著了,你暫時別進去打擾他,可以嗎?」
儘管程朔一向不會對女人釋放信號,但他清楚,比起男人,自己這張臉在女人堆里其實更吃得開。
不過,他忽略了一點,那就是他現在這副衣衫微皺,頭髮凌亂,領口還敞開兩枚扣子的模樣,什麼都不用做,荷爾蒙就在不要錢似的往外溢。護士眼神有點閃躲,態度顯然鬆動不少,程朔繼續添了把火:「而且傅老太太也不希望有人在他睡覺的時候打擾,半小時後你再進去,差不了多少。」
果然,權力是比魅力更管用的東西,狐假虎威也一樣。
護士不再堅持,「好吧,晚上那兩袋藥的時間我往後挪一挪。」
「謝謝了。」
「沒事,你......」
不等護士再多說什麼,程朔的背影匆匆消失在了走廊盡頭,姿勢有點兒彆扭,仿佛身後有什麼東西緊追不捨。護士不舍地收回目光,朝門上那片玻璃探了探頭,可惜房間太暗,什麼也看不清。
回去後的第一件事當然是興師問罪。
「我怎麼知道他不知道?你又沒和我通氣,」聽語氣,蒙受冤枉的人仿佛是蔣飛,「他才得補我一點精神損失費,你知不知道他審問的樣子有多嚇人?感覺把我當犯人一樣,我又沒哪裡對不起他。」
程朔捏了捏眉心,「你還和他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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