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覺應『是』,扶著車廂緩緩摸出去。
看著陸斜摸索的那張背影,祁聿貪念地看了又看,最終仰頭闔目昏沉過去。
不該當著陸斜面前說這些的,說好讓他雲心月性的活著,怎麼用這等世俗污他......若是日後學壞了怎麼辦。
她煩躁地獰了下脖子,司禮監這種地方想養個好人陡然覺得有些困難。
陸斜出來唐素毫不意外,但祁聿今日頭遭主動要冰鑒是真意外,也不知道同這人有無關係。
瞥眼陸斜,繼續朝宮內回。
第25章 教學我祁聿就你一個兒子,你精貴著呢……
這遭回去祁聿又昏了個兩天兩夜叫不醒,歷經前幾日風波,這次人人心裡都有數不再過度慌張,但驚怕還是有。
畢竟他在鬼門關走一遭是誰都知曉的事,出個意外,頂頭掌印若想泄憤,這塊直房指不定受多大的災。
陸斜蹲坐房門口,看扶著溫了一遍又一遍的藥,還有門前漸漸疊高的文書。
他不想擾祁聿休息,故而一直沒進門,就隔門過段時間喚幾聲。
這遭逼死邊呈月讓祁聿在宮內又一次『聲名大噪』,時常能聽到人敘說他幾句。
陸斜時常坐門前想祁聿是什麼樣的人,卻想不明白。
單放舟日日三次用藥給他洗目外敷,累算之前日子下來,漸漸也能瞧些虛影。
那些文書他趁午時光足勉強看過兩眼,直覺天下半數事都經了祁聿的手。
若是這些祁聿能辦的滴水不漏,他由心覺得祁聿比他父親哥哥乃至朝廷一半官員還厲害。
因為公務難度,祁聿明顯需要更寬的眼界心性手段去處置。便是下筆批閱,頓停一處也有講究,字字謹慎那種難。
司禮監果真不全是靠心狠手辣能進,還是得靠許多方實力。一時陸斜覺得自己同他相比簡直是尚未開化的稚童。
這時再扭看祁聿年紀,直嘆他是百世少有的奇才。
「可惜是個閹人,這要是個全乎人,他日本朝內閣定有一席之地,五十朝中一手遮天也是能的。」
祁聿好似只要他想,前朝內廷都能混成一等一厲害。
他感嘆完,對著光又撿道文書艱難瞧著,看完隨手扔一疊文書上。
「邊關戰報也經手,北方乾旱、南方水患,兵部建造也度,年下節辦也得批算銀兩......這不全是六部跟內閣、陛下審辦的事麼,他一內廷閹人怎麼能管這麼多......」
陸斜屁股突然挨了一腳,不輕不重。
冷聲從頭頂落脊樑耳旁:「你不是閹人?坐我房前衝撞我,你要死?」
「眼睛好了?」
陸斜循聲仰頭,沒有文書遮擋光刺得他虛眸。
光暈貼在眼睛上他瞧不清祁聿面容,眼底只籠了個清質身形。
祁聿正站他身後垂頸與他對視,感覺祁聿俯視眼底里定是疏漠,陸斜梗了口氣。
「沒好全,就午時能約莫看些,稍會兒暗一點我就看不清了。你醒了我給你端藥。」
他扶著門框起身。
陸斜端藥一路靠摸索而來。
這條路他應當走的很順,門前某處地磚破損他能輕易避開。
她悠哉悠哉斂眸看陸斜小心翼翼行路。
當人快要走近,她抬手取碗藥:「幹嘛親力親為,我就你一個兒子,你精貴著呢。以後使喚旁人做,你養著。」
照舊幾碗藥下肚神清氣爽多了,就今日起身胸肺脹澀,微微泛起不適。
揮手招了個灑掃內侍,支著人去請單放舟來給自己瞧瞧。
祁聿籠住身上袍子,斂眸瞧門前齊膝三摞文書,不能再積壓下去了。
看眼無所事事杵一旁的陸斜:「你想學看這些政務麼,我給你講些。」
「不喜歡就去護城河釣條魚也行,晚上我們補一餐。」
陸斜儘可能想看清祁聿目前是什麼神色,但試了試就放棄了,他『瞎』得無法看分明......
微微吊眉,無奈道:「你想讓我學陪你處理政務就直言,作什麼用無選項讓我擇?」
祁聿身上有傷,根本不能食魚這等發傷之物。
祁聿腳尖鉤了下文書,結果劈里啪啦散了一地。
朗聲:「我從不迫人。」
「譬如你,我可迫過你?」
......
這份理直氣壯他不明白祁聿怎麼說出口的。
「不得不也是逼迫的,祁秉筆。」
陸斜明白他意思,乖覺進門去搬桌後的案幾齣來,又來回幾遭將筆墨紙硯給他摸索著鋪好。
陸斜無奈又俏皮聲音挺有意思,她一時好似看到陸斜往日在家可能出現過的性情,撥雲見了絲晴光樣。
祁聿將陸斜那句話再回想遍,頗為珍惜地看眼人,恰好這時陸斜正對的是那張窄背,緊緻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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