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的帳本就龐雜難算,若是算錯了,再來一遭便好,怎麼一個帳竟讓人如此困頹,一點精氣神也聽不出了。
第31章 日常祁聿一個生殺大權盡握的秉筆在作……
陸斜剛梳洗完,門前出現一道不輕不重聲響。
他愣著瞪眼模模糊糊瞧見大片赤紅,這鮮亮顏色必是祁聿。
往日祁聿早早就去上職了,今日這個時辰怎麼還在直房?
她將手上玉遞給陸斜,忘了他天不亮看不清。
「每日唐素給我盤這個結,今天他走了我不會。你會不會,不會我就不佩了。」
六月初始天便亮得早,可明度還是不夠他完全看清,雖模糊但不妨礙他自薦。朝著赤紅伸手,卻一下探空。
祁聿人美心善,朝他走近,主動將手遞他。
陸斜心無雜念摸索著握住玉,「我看不清,掛個簡單的?」
祁聿鉤著他的手直接放到自己腰帶上,「都行。」
她又不挑什麼花樣,非得結個漂亮的才出門。
陸斜指腹簡略探摸他腰腹衣帶,食指一下鉤穿革制盤帶,然後繞著一手摸索到她後腰位置,一個巧力將祁聿腰間盤帶取下。
沒了束力,腰帶整個掉地上,連同衣襟散開。
祁聿看著:......
陸斜空等半響不見巴掌,嘴角抽緊。
「你不打我就掛玉了啊,別掛的時候打,這御賜之物我一條命賠不起。」
她聽得挑眉:「我常打你嗎?」
稍稍回想一番,不覺得自己常對他動手。
然後看著陸斜將玉的掛繩穿在盤帶上,他自薦了種世上最簡單、最敷衍的一種掛玉方式......若是這種掛法她也會,就是不端雅、不是正經的好看。
悻悻『嗤』聲:「早知你是這種,我自己也能。」
「我就會這一種,以往也是旁人給我掛。」
陸斜提著掛好玉的盤帶,蹲地上將腰帶撿起,打算給她重新穿遍。
說的是,陸斜往日哪有服侍人的機會。
祁聿張開雙臂,由著人伺候。幾次親密貼近,祁聿對他也沒大防。
陸斜有君子骨,不會瞎盤量,再者她今日沒氣力推拒人。
「你是不是又起了熱?我觸著你身上不太對。一個人怎麼能病這麼久?」
陸斜抄起他腕子一握,又有些燙手了。
他攢眉朝外走:「我喊人給你端藥,你可還有其它不適?」
後半句說完陸斜就當自己沒說過。
祁聿身子很奇怪,一般熱症會伴有風寒、肺熱咳嗽,旁人的頭暈眼花想吐他也沒有。
就是話相對少些,性子略微靜點。
祁聿看他出門。
陸斜清瘦脊樑養出了些肉,皮肉包裹下整張背素質彬彬,加之陸斜總是端肩,熟悉的林秀風骨透來。
今日她不忍看這張背,頸子一塌驟然重了下氣息。
腳下沒幾步便走到陸斜身前,「我一病就是好得慢,雖反覆起熱但沒旁的並症,其實還好。藥吩咐聲送去內書堂。」
「今日我們一起上學。」
藥送去內書堂?一起上學?
陸斜聞之身前音量,腳下一下頓停,「今日歸你值講了?那今日我可是要喚你聲老師?」
然後他隨意扯位內侍,支著人去太醫院等祁聿今日的藥,著重講明送去內書堂。
祁聿等他說完話才啟唇。
問:「你往日稱那幾位大學士、翰林也是老師?不得不說你還挺會占便宜。」
叫那些人一聲老師可難了,走出去說聽過他們的學,都能在一般官員宴上坐頭席。
「那倒是沒,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他以閹人之身喊,對面還指不定怎麼批罵他。若捎帶祖上一二句,他罪過難贖。
祁聿明白了,哼著嗓:「所以你是覺得我面前能放肆,故而占我便宜?」
「閹人搞文人那套收弟子,那群神經敏感的言官又要罵我。我雖常年住他們嘴上心裡,但能少一句還是少一句,不想費工夫跟他們對罵。」
他還跟言官對罵,這場景陸斜積極想了下,卻想不出完整的來。
然後他再次感慨,祁聿當真對自己受的那一刀十分釋然,脫口而出的毫無避忌。
陸斜指著她腰間:「陛下都認可的才學也很難占便宜,我耍次滑占一占不可以麼。」
祁聿撥正他指尖,「你指歪了,這邊。」
「那你占吧,叫了我親自授你詩書?」
這前半句純戲言,陸斜肯定聽得出意思的。
祁聿這句松適自然,心緒好似比之昨日寬泛不少,他莫名覺得寬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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