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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知後宮他們手下病症是如何好的,怕都是本尊底子硬扛過去的。」

這罵的又好聽又髒。

唐素緩緩拆開他手上繃帶,放鬆了語氣:「奴婢也看您眼色。」

「那幫人謹慎過頭,只要不死就吊著不出錯便成。你至少會望著我好,能一樣麼。」

唐素笑笑不言不語,當拆到最後三圈時紗布與血肉已經粘連在一處,他撕得小心翼翼也能感受到祁聿在他手上輕顫,氣息紊亂。

拐繞話題試圖分祁聿的心:「陸隨堂呢,秉筆吩咐他忙什麼呢。」

秉筆讓他去刑部坐記,陸斜便沒行這道差。

祁聿鼻息重重吐口,下顎抬起,仰著頭納息,卻一聲比一聲重。掌心的手貫通的手臂能明顯感受到緊繃,甚至連祁聿緊著的肩胛感官也分外清晰。

唐素都不敢拆了,可不能不拆。

緩緩到貼肉那層,他也隨著緊繃起身子。

輕輕再輕輕的動作扯開紗布,掌心血痂還是撕下不少。粘著掌心翻開的肉,動作再精細還是弄流了血。

祁聿歪頸瞧見血,胸肺長長一道綿細的濁息。

「無礙,這不算什麼。」

唐素看著傷、看著自己手下動作,根本沒多的深思應祁聿這反過來的安撫。

直到半響後紗布全扯落,他將藥捏手上,看著翻開的傷與太醫縫合好的幾針,縫合的是好看......從這傷看,昨日祁聿該受了好大的苦不言而喻。

唐素自覺心起鑽心:「有些疼,您忍忍。」

祁聿忍得住,但他還是覺得該說聲。

果真祁聿松懶無礙的聲落下:「嗯,快些吧。」

唐素斂聲:「您忙,奴婢知道。」

祁聿正要張嘴,唐素傾了藥,掌心劇痛一下鑽進骨里,游於全身。

半身汗直接發出來,連著燥天,脊樑轉眼濕了大片。

「你,」掀目輕慍一瞪,「快包紮。」

「昨日無端一個雷教我今日忙不少,欽天監選出人去趯台了吧。」

話問出去才想起唐素昨日不在宮中,悶了嗓,打算一會兒問昨日隨侍的人。

疼從掌心溺下去,感官活絡點,暈目:「過幾日你便去更鼓房,我也不委屈你,那邊月例銀子我私補給你。」

唐素這段時日最忌祁聿給他算倒數日子。

揪心的難過,諸般情愫多且雜,攪繞在一堆唐素都理不清。

祁聿瞧他青白難色,寬慰道:「陸斜是太子的人,他進來助我我會比往日更輕鬆。」

唐素手上動作凝滯:「秉筆日後無事便可,」他抬起頭,「陸斜做了什麼會叫您發現他是殿下的人。」

這下子司禮監便交錯亂起來。

陛下不會不明白陸斜身份,他能進,陛下多少是授意過。這是要太子開始插手朝內外所有事務。

本想陸斜悖逆祁聿進來許是活不長,現在誰敢動陸斜?動他要看陸斜身後的主子,跟陛下心意了......

陸斜做了什麼這就不能說,她給唐素個諱莫如深的眼色,唐素自然便收住口不往下問。

祁聿轉思想想,怎麼知道的。

當陸斜說回宮是調查當年大祭案子乃人為時,她就知曉了。

這案子就連劉栩都認為當年是太子手下失誤,陛下也不作疑,殿下還因此去了皇陵受懲。陸斜只能從殿下身邊、且極為親信之人口中得知。

她看著唐素給左手掌心打結。

默默斂息,陸斜應該不會拿這種事詐她,他沒什麼理由在得了良籍、又家財萬貫的情況下回宮做個奴婢。

這說不通。

兵馬司同刑部一問流言的案子,趯台那邊便知曉了這事。

庚合因熟記人冊故而被調回宮中,協助祁聿替陛下督詢此案進展。

庚合回宮之時唐素正以下犯上衝撞祁聿遭斥,祁聿一張奏疏扔唐素臉上,貶斥人先去更鼓房反省。

他駐足在陸斜身邊不多問、不多行,從頭至尾看著祁聿發完脾氣叫人將唐素拖下去。

司禮監各位自束手下,不懂胡亂插嘴掉圈套里就不好了,高高掛起最安全。

畢竟各個人精,做戲簡直稀鬆平常。

他雖與祁聿沒什麼過節,還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好。

祁聿瞧見庚合,直接讓陸斜帶他先去刑部了解流言之初的詳情。

看看這邊細情與傳上趯台奏疏區別,晚些時候再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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