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橋那邊有五十七人敲過登聞鼓,狀告李隨堂擄走他們兒子送進宮供您取樂,皆喪命於榻,刑部尚書接了案,此刻正領著人在候陛下旨。」
陳訴猛地回身,地上祁聿氣息雖去了大半,可也將李卜山推出去了。
只要今日老祖宗不去御前給李卜山求情,這案子就要定了......眼下祁聿半死不活,老祖宗還有心情往御前去嗎。
祁聿,行的太周密了。
陳訴莞爾。
他也好奇,好奇這種境地老祖宗是選心頭至寶祁聿,還是陪同了二十九年的手足李卜山。
第62章 狀告陸斜,你做錯了。
在太醫說祁聿無大事只需靜養後,李卜山跪下給劉栩磕頭。
帶著哭腔求道:「奴婢十三跟您,至今服侍了二十九年,此刻陛下正憂心宮裡的縱火案。奴婢這等小事不必鬧到御前。」
「廷內私事,奴婢任您處置便是。」
只要將刑部尚書截停在趯台外不見聖顏,這等小事劉栩一嘴就能落案,毋須鬧大,也鬧不起來。
把李卜山送去刑部做樣子過一過『審』,那邊瞧著他是劉栩曾經掌家與司禮監隨堂份上,上頭無人下令要他死,刑部只能是『活罪難饒』罷了。
反而刑部尚書這回還遭劉栩、李卜山記恨,不合時宜,不清形勢。
陳訴站開一旁冷目,祁聿冶艷姿色昏死在椅子裡。
頸子傷剛包紮好,胸前淌著血給人添份無骨的孱弱。泛青的臉色加他蹙緊脆碎狼狽色,一種驚心無言可量的絕貌。
祁聿哪日真死了,也是絕美招人褻瀆的屍首。
他視線再緩緩落李卜山那張漸滄桑的脊樑上。
這時候司禮監誰有案子在陛下面前定個厭棄,那他頭上是一道死罪還是兩道都無所謂,只要能將宮裡縱火案套這人身上背穩,給眼下形勢破個境就好。
餘下的再慢慢審、細細嚴查有個交待就可。
陛下此時就要個破局的人出現,司禮監除了劉栩,是誰都可。
因為陛下再斥老祖宗是在給最後期限。
今日祁聿不推李卜山,說不定到了下午、晚上就是庚合下獄。或,李卜山有能力,就是推出祁聿。
許是因傷緣故吧,這些時日手段沒接上,李卜山棋差一招。
現在趯台橋那頭出現刑案正正好。
只是那五十七條性命想推定李卜山不夠,遠遠不夠。
陳訴虛眸瞧著椅子裡半死不活的祁聿,就想知道今日他還會行什麼手段。
劉栩沉眸看眼祁聿,這模樣實在叫人萬分憐惜。他今日護了李卜山,祁聿不定要難過成什麼樣子......
喉頭來回攪動,氣重啟唇:「那辛苦你先去刑部過這堂案子,本座去稟了皇爺隨後便到,這不是大事。」
李卜山直接嗚咽出聲,『哐哐』再磕兩個頭謝恩。
劉栩目光再次落到祁聿臉上,與李卜山不是大事,可與祁聿......便是大事了,他數年所求該怎麼辦。
祁聿這回竭盡全力以命抵到這個地步,屬實不易。
劉栩食指指尖撫了撫祁聿額前散落幾縷碎發,就希望祁聿能撐過這一遭心劫。
陸斜看著這幕只想將劉栩髒手推開,再把李卜山提去御前求判死罪。
奈何他身份、他行事都不能逾越森森規矩,不能冒然給自己、給太子、給祁聿招禍。
陸斜咬牙狠狠別開臉,反覆摁住心底滾涌不止的情緒。
他去找殿下,他一會兒去找殿下商量。
劉栩帶著李卜山去趯台橋外,攔刑部尚書報上來的案子,其名美曰為主子分憂。
兩人身影出門消失之際,太醫打算再探祁聿脈象留下診方便離去,萬不敢沾惹司禮監的事。
祁聿緩緩睜開眼,揮開太醫的手,周身清冷抗拒人碰觸。
她長長提口氣,臉上頸子都疼,刺刺入骨的那種疼,可隱入皮膚下後好似尋不著具體。
陸斜先看見祁聿睜眼,幾步走近,急急就問:「沒事吧,你再診一次?」
才靠近,這沖頂鼻腔的血氣直叫人發昏,陸斜後槽牙一下就咬緊了。
他方才害怕驚惶卻束手無策......祁聿悒悒不樂憊色叫人看著難過,那身子更得確認無事才行。
祁聿眼下疏漠複雜攪摻凌亂,連氣息也飄然似有似無。
陸斜怔住,祁聿是在因為自己比不過李卜山在老祖宗心中分量在起波瀾?
他心肺倏地抽了抽。
劉栩那老東西配麼!
祁聿再次伸手揮開眼前的人,將陸斜撥到一旁。
腦袋失力往後一仰,幾分黯然神傷無精打采描繪,叫人看不清祁聿了。
修白頸子硌在紫檀椅背上,周圍肌膚壓出薄薄一層色變。
「陳訴,你看看,我沒李卜山重要,怎麼辦。現在你站我、還是李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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