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餘光不受控悄去,劉栩硬是聽完所有症狀才咬牙:「該他去死!」
一陣惱怒攪心,劉栩憤憤起身,闊步朝外,這人跟著起身往外爬。
劉栩咬著牙朝自己掌家:「去請太醫,要快。」
祁聿就不能做個人。
祁聿聽到聲音,睜眼看著眼下革靴,本想拍拍身邊叫他坐。
手一離了膝頭,胳膊跟腦袋一起往下墜,眩暈晃得她想吐。
劉栩驚然抬手去托,熾熱燒手,臉色驟然青白。
「你......」
劉栩扭頸再朝身旁人下死令:「跟去請,要快,不管在誰哪裡看醫,先請一位來。」
這人跟著剛出發的劉栩掌家前後沒多久追去。
祁聿腦袋有了支撐,眩暈好了些。
張嘴嗓子疼起來,她緩口氣:「李卜山比我受的罪輕多了,不是皇爺,我要將他寸磔,你連收屍都收不齊。」
劉栩臂膀一繃,恨不得將祁聿摔地上!
掌心輕輕掀動,祁聿頸子跟無力樣被他任意撥弄,一雙幾近視角散瞳的眸子灰撲撲地撞眼底。
「你還敢說!」
祁聿乘機兩隻手扣住劉栩腕子:「本覺得這病來得不巧,我想一會兒替翁父去詔獄處理上林苑監事宜的,為皇爺、為翁父盡心。」
「現在覺得正好,這下你打不了我板子了,你要我死,將我丟屋子裡鎖我兩天就成了。不必見血。」
院中陳訴跟陸斜咬下的悶哼一時清晰一時混沌,她聽得不明。
這等虛力他能一下抖開,劉栩卻瞧著纖蔥樣指節扣拿他袖子,布料在他指尖都變得好看。
「能起不能,進去躺著。」
劉栩口不應心模樣回回都會驚著她,她不知道劉栩為什麼。
祁聿儘可能調起周身感官想使力,功虧一簣。
輕輕搖頭,虛聲:「起不了,我難受。」
劉栩睨著眼下,心底複雜。
也不知道祁聿是故意將自己弄病逃責掩怒,還是真病在這坎上。
「你是......」故意撒嬌避禍麼。
話出口,劉栩又將話埋了,嘆口氣:「那你就這樣歇息會兒。」
劉栩這才覺得祁聿整個腦袋正好嵌進自己掌心,人無力地縮在他手下,軟糯的就那麼一個團。
祁聿沒有跋扈無羈、沒有恣意肅颯、沒有明朗清姿、沒有恨怨他的樣子,諸般相散盡。
就是一個普通人,以一個極其普通的時刻靠他手下,所有尖銳情緒不在此刻。
劉栩有整整十年沒見過這樣的祁聿。
一個不與他有任何干係的、陌生相處的祁聿。
這種感覺讓劉栩痴迷也費解,情不自禁張口:「我最近有兩次覺得,像第一次見你的樣子,恩......很清朗。那時你不認識我,我卻知道你。」
祁聿心口惶然怔愣,掌心不禁失力。
「那時......我是什麼樣子?」
這話張口時她驚著心,一股浪猛地將她拍得神魄離體。
老實說她都快不記得那人十年前的樣子了。
劉栩眼裡十年前的祁聿是什麼樣子的,她也好奇。
劉栩看著祁聿抬頭,很吃力地撐著頸子。
灰撲撲無神的眸子突然聚了些神,聲音輕顫又怕著什麼。
「你說說,那時我是什麼樣子。」
開心嗎,辛苦嗎,有人欺負嗎。
劉栩被他的聲音一道框進漫長年歲前。
那時的祁聿在直殿監,他的掌司人很好,知曉祁聿這模樣招人,故意將他調在冷宮灑掃,從九歲到十三。
因為年紀小,所有人都將活計甩給他,他不怒不怨,每日在長長的宮道從這頭到那頭。
那位掌司知道祁聿入宮前是罪臣人家遺孤,還特意借同僚的書塞給祁聿,他無事便找處門檻坐著看書。
那條宮道與他就像是......一處避世的『世外桃源』?
祁聿那樣說的。
遇上他就不是了。
「那時你......」漂亮、乾淨、秀氣、聽話。
劉栩有許多形容他的詞彙,可每一個與祁聿都不是什麼好詞,話反噎了他臟腑。
「如現在一樣,你好像沒變過,宮裡就你沒變過。那時安安靜靜作工,從無旁的雜念。現在一心一意想要李卜山跟我死,也無旁的雜念。」
這話真是讓她喪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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