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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聿吩咐:「取給他,叫人趕緊回去聽審,別耽擱了鎮撫司的事。日後他來不必朝我報,要什麼都給他。」

門檻才跨,從旁躥出道身影貼到肩旁。

「你不親審就令人簽發給我?東廠的印這麼好拿?」

陸斜這是在說什麼,說她辦事不嚴謹麼。

耳朵聽著陸斜嗓子一拐:「還是因為是我,所以不用審查?」

他矜傲得意從音下剝落而出,同她分外親昵。

......

他怎麼這麼會給自己貼金?陸斜哪兒來的臉。

怎麼到了她的地盤陸斜裝也不裝了,方才在經廠陸斜知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模樣,垂頭喪氣視線都不敢朝她瞥一絲。

祁聿橫挑身旁眼,只見陸斜笑得開心,周身輕盈得都要飄上天了。

「萬一我行錯差事怎麼辦,日後我會等祁督主親簽了再走。卷宗室在何處,這個月要常見,不妨領我去認個路。」

陸斜停在院中等祁聿給他指路。

祁聿看人如此熟稔地行差,眉梢略不痛快。

以為回來了能少見,各司其職別妨礙她,不料天不隨人願,總有位盡給她找麻煩。

陸斜見身旁沒動靜,也隨他並在一處。

知曉自己將人逼緊了,一時也生出些無措。

這裡人多,很多話不能說。他嗓子涌涌又癟悶下去,胸腔漠然扯出了聲難受。

祁聿橫眉,冷腔扔下話。

「錯了打。」

「案子為大。」

「來人,帶陸隨堂去卷宗房。」

陸斜聽他果決的三句話,心頭一陣涼,他們當真是『無關緊要』。

一旁內官躬身請路,他望著祁聿背影不動。

「老祖宗叫我查的首輔案我有些眉頭了,祁督主可願意幫兒子分解下,究竟是不是這人混帳行的潑天死罪。」

是誰陸斜心裡沒數麼。

怎麼,又想以自身性命脅她?是吃准她受此桎梏,且他這話怨恨很深。

祁聿似懂非懂頓下步子回頭,兩人不過隔了大半丈,卻有種遙遠之姿。

然後她親眼看著陸斜一步、一步踏近,不容她退讓半毫的那種步步緊逼。

往日陸斜會塌肩與她平視,今日失禮地挺直肩胛垂眸看她。

「帖是燒了,你我情誼也燒了?幫兒子聽聽也不願?這個內廷我只有你了。」

本想叫他愛如何報如何報,可陸斜一句只有她......

祁聿心口好一陣莽撞跳動,失了自我那種怪狀。

嗓子噎了下涼:「你,跟我進去。」

陸斜眼下縈著委屈跟得逞,祁聿看在眼裡卻又無法點破他無恥無賴模樣。

跟在祁聿身後,踩了一路祁聿的步子。

他每一步都走得好生秀氣......目光瞧著眼下,祁聿雋秀有質自然風流透衣袍而出,是很精巧舒展玲瓏的一張背。

腰上革帶一束,盈盈可握的一把好身骨展露無遺。

自己當年能有他這般好看?

這等背影世上還能有第二張麼......怎麼會。

想到祁聿當年救的不是他,是自己。祁聿予他獨一無二的特殊便再也留存不住,陸斜真覺得自己在祁聿眼中毫無存在。

他總是看不見陸斜,也從未有過陸斜。

祁聿推開間側室示意他先進去,陸斜頭皮一陣發麻、渾身驚懼了下便抬腿進門。

隨後聽祁聿朝外吩咐:「將鎮撫司三個月內的卷宗全取來,我一道一道講給陸隨堂聽。」

陸斜:......

好嘛,祁聿半日給他講完,除非鎮撫司跟東廠有聯辦的新案,不然往後他還是『來不了』。

就非要做得如此決絕?

他究竟是如何噁心到祁聿了,上次他明明相處有禮不曾逾越。

還是祁聿當真厭惡斷袖?

門闔上,室內光被擠出大半,剩下一半光透過窗紙落兩人身上。

祁聿一步踏入陸斜視野里,音色清質:「殺了劉栩,你殺了他還能活生生站我面前,我可以看看你。」

除此,她沒空看與劉栩之外的人事物。

這話本是想叫陸斜清醒點。

不料陸斜脫口:「我知道,我會的,我可以。」

就是要些時間......他也不希望祁聿過得如此受制。<="<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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