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蹙緊眉心:「你為他同我好言好語,你就一點也不覺得委屈?你差點......」
陸斜喉嚨倒酸,隨後狠狠咬住牙,齒間磨恨:「他就該死!」
是是是,閆寬該死,她怎麼會不知道閆寬該死。
祁聿掌心握緊,真想給他一巴掌叫人清醒下,這裡不是他能猖狂的地方。
陸斜當自己跟她一樣被老祖宗護在心上能隨意放肆麼。
可她此刻不能奪陸斜刀刃,不能不給陸斜臉面,不能叫他剛掌權就失了顏面,與他日後御下不利。
她要人前將陸斜身份捧著、尊著,甚至敬著,好將人權柄坐實些。
祁聿掐眸。
「就著往日最後絲情誼,聽我的話嗎。別親手殺人,他我自有安排,勿須你如此越俎代庖。」
祁聿第一次與他如此咄咄逼人的動氣。
一句陸斜差點鬆了手,可轉想祁聿數年不易,數年不堪忍之事、之人、之物要忍。
他替祁聿難過、替祁聿屈辱、替祁聿憤怒、噁心、不平。
祁聿此刻眼神又涼薄的尖銳起來,他下意識偏開目色不敢對看。
刀再次握緊,輕輕擱到閆寬牽直的頸側。只消他腕子一抖,閆寬立馬會被殺斷頸子。
想了想,在閆寬顫動要張口時,陸斜腳尖朝刀刃方向使力將人腦袋踩下去。
「不聽。」
提腕一抽,皮肉劃破、血管輕聲爆裂一併轟了耳道,血跟著濺上來,順著刃噴了陸斜一手。
與此左臂將祁聿輕輕攏一旁,怕血濺到祁聿身上。
因為鐐銬原因,她伸手抬陸斜力道被牽制沒摁住人。
要不是陸斜揮開她,閆寬的血要濺她半身。
陸斜御賜的新衣染血,祁聿腦子轟地炸了聲響,好好的文士小公子在她眼前執刀殺人......
祁聿再次握緊指節,忍著沒在人前下他的臉。
換成旁人,這刀就該她奪過來將放肆之人斬了。
「我如何教你這個性子的?」
祁聿哽了哽嗓,將陸斜一切大半歸咎在自己身上,剩下便是這個皇城的錯。
教好好的人不人不鬼。
腳下人沒死透,他將人頸子踩住,用鞋底擋住血噴濺方向,以免血再衝上來濺到祁聿身上。
染紅的刀刃在閆寬肩上擦拭。
「你沒教,我受刑後其實本就性子不好了,是你壓得好。最近我有些瘋,不想夾著嗓子同你說話了。」
陸斜眼底有些赤,看不出由來的恨意攪著心痛顫了他喉嚨。
「你都不知道,我之前日日同你夾著嗓子都要冒煙了。」
他破開嗓一笑,幾分悽厲失落跟張揚懸出喉。
血跡擦得擦不多後慢悠悠將刀收進刀柄。
「那日老祖宗叫我單獨敘話,說捨不得你常出宮,說你也厭了殺人。日後你手上出宮的刑案都由我接手,那些人我殺。往下天涼,你在宮裡養著。」
祁聿怫然:「你要接我的權?」
他捧陸斜上來可不是這樣的。
松松一想明白了,是劉栩要控她手上權柄,陸斜聽令而已。
「你敢。」
他自然不敢,但......陸斜提起刀掛回腰上,身上星星點點的血跡暈開,成了片片血花,整個看起來妖異非常。
他用只有他們二人聽得見的耳語道:「我敢。」
隨即陸斜軟嗓:「我來,你要做得我來,你不願意用我,我就擅自做主替你行。」
祁聿脊背僵滯。
她在宮裡養著,那怎麼查劉栩罪行、怎麼弄死劉栩,才吐口要拒。
「你今日怎麼沒打我?為了不削我顏面又忍著。嘖,下回別給我臉,忍氣傷身。」
陸斜都恨不得拿起祁聿的手給自己兩巴掌。
「不抒發容易積鬱、五臟不通達。你今日這樣不好,如往日那樣斥訓我就行,雖然我不聽,但你別悶在體內。」
祁聿:......
不知道陸斜在說什麼鬼話。
陸斜冷冷瞥眼地上,將差不多死透的閆寬踹踹。
「這種東西你忍得我忍不得,走了。」
第99章 饒我換一種,你換一種聲音同我說話。……
看著陸斜背影,祁聿有種巴掌扇不到人臉上的無力感。
短暫悶口氣,招自己掌家走近,耳語吩咐一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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