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的都是人精,哪有隨便個由頭就能殺人。
陸斜頸子被力道頂得仰起來,胸腔深處扯出的哼笑散漫:「我剛來,不想走......」
眉心力道加重,頸子受力再揚兩分,是祁聿在說他放肆。
陸斜抿不住笑,將帕子往自己袖中塞。
「想過,我想過明日該如何。」
抬手又捧住祁聿腕子,細細將人放心上哄著。。
他現在是政權上新貴,閆寬也切切實實害過祁聿性命。
西廠令牌下來那刻,他將人處置了,劉栩縱是不滿,大抵眼下也不會攔什麼,就是會記恨。
劉栩記恨他,祁聿就會擔憂他。
這才好。
第100章 哼哼陸斜說他們雙雙著紅,猶如婚嫁共……
今日議事跟早膳,陸斜都跪在院中。
從她天未亮到經廠批閱開始,跪了快兩個時辰。
劉栩給祁聿夾筷子菜,眼底籠著人。
「今日怎麼沒穿職袍,賜服你可就逢年過節到御前或宴上著,這件你該是頭次上身吧。」
冰台色這件飛魚服還是三年前外省官員大計,吏部掛察時,祁聿捉出一道因同門包庇考課成績,順著上下一共拿了五名官員,連同吏部那名考官一併罷黜。
那時祁聿被前朝各路路爭對,陛下賜了身皮暫護一護。
自那後,內廷再沒人敢插手前朝京察、大計下的官官相為,只以此牟利,不清朝臣。
祁聿今日這身清翠靈秀,修肩窄腰一柄好身姿。深秋給人染的倦怠、心漫叫這抹顏色暈些生氣。
瓷白肌膚出色,再被冷風潤些粉,活脫副絕色美人圖。日日看慣烈色,今日陡然素質下來,別然一色。
祁聿被劉栩目光扎著,嗓子凝口氣。
為什麼沒穿職袍......因為陸斜昨夜不要臉地說他們雙雙著紅,猶如婚嫁共色。
她雖叱喝人,今日卻看不得秉筆職袍熾烈的紅。
不敢穿,怕陸斜面前他無恥再提及此事。
陸斜素來恬不知恥。
「就......」祁聿找不出合適託辭來解釋今日『異常』。
擰眉,只好『強辯』:「不能?」
劉栩哼嗓笑得松意,頗帶寵溺:「能,你做什麼都能。」
聲音溫和程度就像祁聿下刻弒君,他斟酌番都願從旁遞刀的涵容。
眾人看每日桌上老祖宗對祁聿跟旁人截然兩種,長時間單瞧老祖宗對祁聿模樣,就容易產生老祖宗『慈和』的錯覺。
庚合對此幕胸腔不自覺虛嘆。
一隻松藍袍袖端著碗伸到桌面,沒規矩的自作主張給劉栩盛湯。
祁聿目色一怔,劉栩發現他神色有異立即揮手叫人退開一旁。
劉栩手只不過剛抬,這人戰戰兢兢就捧著碗跪下,喉嚨破碎的聲兒實在壞用膳心情。
她鼻息一重,聲音悶股子涼。
「你叫他伺候,閆寬死了,他只能求著您才能多活幾天,也......怪難的。」
這種求著人活的日子有多難,她走過很久,一清二楚。無足輕重的人何必再為難。
說到閆寬的死,劉栩陰鬱掃眼門外,臉上神色驟然不好看。
跟著祁聿驟然覺得胸肺間氣息被鎮壓了番,兩口吐不上來。
餘光掃向桌面,大家臉色都沉了色,所有人都不太好受,就連門外陸斜脊樑也朝下佝了半分。
無論過多少年,祁聿都不太能接受劉栩動怒的模樣。
她暗自細細吐納歸息。
劉栩鬆了神,籠著祁聿幾眼,這才示意人起身伺候。
這人捧著碗伶俐的隔著桌子給祁聿磕一個,忙起身盛湯。
他看著悶頭用飯的祁聿:「是怕你看著不開心。」
陸斜脊背過涼後,在外頭聽到這句話都差點笑死了。
怕祁聿不開心日日將人帶在身邊,怕祁聿不開心三五日招次歡,正屋裡的動靜整個院子能聽個全,這話說給狗聽狗都不信!
劉栩這番『心意』叫祁聿剎那睖睜。
轉念想又確實,非劉栩要在眾人面前點她的時刻,他貼身帶著的人是不會在她面前直接上手,更不會越了規矩故意噁心她。
祁聿嗓子揚起聲。
「不必,我不介意您如此,別束著自己,於您身子無益。咱們司禮監靠翁父撐著天,我也在下苟活著呢,您開心就好。」
話實心實意,主要是免得他空虛了盯著自己瞧。
盛湯的小宦聽著兩人唇齒輕鬆間、他的命運來回渡,腕子止不住顫起來,兩手顛得碗要端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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