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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聿:......

「恩,我信你。」

陸斜翻窗動作再度收停,祁聿瞧得有些不耐煩,強壓著氣性張口要問。

陸斜認真叮囑:「你身子不好別用涼水應付,命人抬些熱水來。」

祁聿內吸口氣,點頭:「好,勞你這般掛念我身子。」

當陸斜翻出窗那瞬祁聿點燈,朝門外喝聲:「來人。」

門前不多會兒浮上道影子,「秉筆有何吩咐?」

「抬些熱水來。」

「是。」

陸斜窗外聽到這心滿意足悄悄順著牆根原路返回。

水沒多會兒由人抬進來,她指了個人留下,余剩下的人放出去。

祁聿坐床上指著桌上陸斜飲過的半盞:「喝了。」

這人雙膝一併便跪地上,伏著朝她趴兩步:「秉筆饒命。」

室內哭腔叫人頭疼,她現下衣裳沒穿好不好走出去,陸斜是蠢的不代表每個人都是。

「本督要真想你死你求也躲不過去,這就是普通迷藥,我想借你看看藥效,明日你會醒。」

她不容置喙再度沉聲吩咐:「喝了。」

祁聿意思明了,他不喝必然得罪,看祁秉筆這語氣、起的性子定是死路一條。但聽吩咐,秉筆說是迷藥,尚有一命可活。

外頭嚴寒不比此間室內暖和,可手觸到桌上的盞,他渾身如墮冰窖,某種冰寒猶如寒刃刮骨叫人好生難受。

這人一思再思,戰戰兢兢起身握緊半盞茶。

「飲了去找老祖宗,叫他借我三五壇好酒,老祖宗問話就說一會兒我親自去回。」

「是。」

待人飲了茶出門,她將床上挑斷的繃帶丟進火盆,重新找了醫箱,最下層全是繃帶,都是她沒回有傷光明正大攢下的。

今晚先應付用了。

衣裳穿好,劉栩叫人搬的幾壇好酒也到了門前。

她才推開門,方才飲了茶的人倏然倒地不醒,門前隨侍的人嚇得不輕。

祁聿冷嗤聲叫人噤默:「沒規矩,別攪擾旁人休息。」

「將我屋內火籠子抬一個到對面陸督主房中,如此寒冷的天怎叫人凍著。」

屋內可是老祖宗特意燒好送來的御賜之物,怎好轉送他人......

幾人面面相覷後抬眸看眼那邊廊下,再見眼前祁聿清冷凌厲神色,只好聽吩咐硬著頭皮進門抬。

祁聿瞧見劉栩披著衣裳出門,站在廊下正看她。

她輕掃眼人,徑直走到對面敲響陸斜房門,裡面無聲,她勾唇似笑非笑。

兩旁在門前守夜的人互看眼。

「咱們秉筆早睡下了,不然祁秉筆明日再來?陸秉筆說他進屋後不叫任何人攪擾,不然要打殺奴婢們,還請......」

祁聿朝後輕輕一聲:「將人拖下去暫拿了。」

院中人遲疑半息,便立即將陸斜房門前的人盡數捂嘴扭臂扣了。

她提腿一腳踹開陸斜房門,天大聲響裡頭還沒個動靜,裡頭大概是個什麼情景心底瞭然。

身後一陣熱浪裹來,祁聿餘光瞧見遣人送來的火籠子到了,她側身示意人往裡抬。

劉栩瞧著這幕微微擰眉,這般響鬧陸斜怎麼一絲動靜也沒有。

祁聿又要做什麼?

凜風在廊下吹起祁聿一身赤烈顏色,脊

梁挺得又正又直,張狂透體浮出,衣裳籠著他一身清素玉質。

祁聿這模樣一看就不是要行好事。

他遙望著人提眸凝目。

她進門朝陸斜床畔走去,伸手探了人多會兒鼻息,十分確定陸斜已經裹衣『睡』去。

祁聿好心將褥子給人蓋好掖好,俯身再看陸斜雋秀溫煦的面容。陸家家風獨許他的高爽風度浸骨出膚,眼下闔目仿似醉玉,睡得安穩寧靜。

陸斜予她種種浮上,祁聿指腹種種自禁輕輕將人眉心輕輕撫了下。

低聲道:「陸斜,你是個好人。」

只是——對不住了。

心思落地,祁聿心口碎疼碎疼的。

這等感官不知從何來,祁聿卻知要往何處去......

她這等知覺會與陸斜葬在一處,能與他長久長久。

祁聿轉身出門,叫人將自己門前的酒搬來。

她接過一壇朝陸斜屋內火籠子上砸去,動作乾脆決絕。

火『嘭』得炸在屋內,赤艷火光猛地躥進眾人視野,各位紛紛因驚嚇朝後跌退。

祁聿下顎示意剩下的酒水都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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