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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鞭刑水放出了天,但能讓祁秉筆上一次刑也不容易。

祁聿抿唇:......

陸斜怎麼能將她殺他一事說的如此無所謂,她可從未緩手要饒他。

她仰頭,穿過紙傘萬針彩線看向頭頂的陸斜。

風雪吹紅了陸斜鼻尖、印堂,冰冷水淬的眸子卻縈股綿軟。

陸斜給她執傘,他自己卻在風雪裡。

他的三山帽跟斗篷上全是雪酥碎,晶白輕繞了一身玉質。陸斜這麼慵懨垂眸,她被盡收在人眼底,明晃晃扎在其中。

他平靜眉眼與祁聿對上時,手中的傘先往下墜幾分,將她頸子遮住,以防風雪灌進她衣裳里。

祁聿感知到風繞開上半身,潤潤目。

「長記性了,以後再也不會了。」

她不用再殺陸斜了,因為他們兩人的命纏在一起,沒必要。

......

陸斜喉嚨滾凝口粗氣,瞳孔縮小。

祁聿怎麼說這樣曖昧的話,她現在為了保命真是無所不用其極,有些無恥了。

祁聿看著陸斜頸子開始潤粉變色,微微蹙眉。

她這話有什麼不妥嗎?

陸斜輕咳一聲:「祁聿,西華門前的戲是你點我找太子換紙對吧。」

他在西華門看到唐素被人攔下,唐素被迫說出宮只是想去墨遠書齋買梨花銀粉,陸斜就懂了。

前後順著祁聿慣性一想就明白她昨夜故意用御批紙做什麼,是要以他私情朝太子藉手多捅劉栩一刀。

她果真又在置死地而後生,真是從未折過手。

如此周全,陸斜突然起了忖度,那自己發現她女兒身是不是被『祁聿』刻意引導所致動念?故意要借他朝太子磨刃?

長得這麼妖冶,卻是好深的成算。

陸斜睨眼祁聿修淨的頸子:「你竟這麼信我,不怕我裝作不懂同你出宮去刑部嗎。」

那祁聿可真就死路一條。

她竟然敢將自己性命交付於他......

祁聿賭陸斜對她情深不忍捨不得去刑部,贏了那她就活。賭輸了就出宮去刑部舉告劉栩。

兩廂均是絕好的退路,她有什麼可怕的。

再則今日去不去刑部,改日她跟劉栩都會去,早晚區別罷了。死不死於旁人很可怖,於她而言並不是。

這是清算,結束後她的一生命結於

此,好不快哉。

「我以為你看透不會同我言語。」

陸斜從未朝她邀功、更不提其中艱辛、也不言這種該看破不說破之事。

「我也想了許久同你言明不言,可我既做了為什麼不叫你明著欠我一回,瞭然於心會爛帳的。」

祁聿最會耍賴,所以還是言明得好,叫她賴不掉。

他看著祁聿臉上淤青,想上手撫一撫,或多問一問。

可這裡是午門宮道,撤走的人都在不遠處,他無法光明正大撫慰人,祁聿也不是他能撫慰輕薄的人。

垂在身側的指節不由攢緊。

「祁聿,你性命在我手上。」

所有呼嘯驚掠耳畔,陸斜說出此話心口倏然『砰砰』熱烈跳動起來,壓過漫天風雪。

「陸斜,你的性命也在我手上。」

等的就是這句。

陸斜心滿意足,唇角緩緩勾起。

天下可還有人性命能與祁聿交纏的這般親密嗎,沒有,整個世間只有他。

「前日你身上在起熱不敢瞧太醫,今日受刑傷得如此『重』,能看醫了吧。」

第116章 素喜同一座皇城,祁聿與旁的是兩種景……

早議結束桌上眾人還未走盡,劉栩端盞茶朝身側問:「陳訴來了沒。」

劉栩掌家近身:「到了,院中站了有一刻。」

啜口茶:「叫他進來。」

許之乘、庚合兩人最先下桌出門,走進院看見陳訴,謙身給人半個禮。

陸斜聽聞後頭聲音刻意慢在人群最後,出了司禮監院子示意自己身旁人去打聽。

他到西廠前腳坐堂,打聽的人隨後回來,陸斜招手叫人到跟前。

那人附耳:「老祖宗將東廠令牌給了陳提督,說令其監管些時日。」

陸斜聽完曳眉,祁聿從受刑後進了劉栩屋子,除去兩撥太醫,她人不出門上值也不到司禮監批閱文書,貼身掌家不屋內伺候,已經三十五個時辰沒聽聞她動靜了。

這是被劉栩給囚禁了?

劉栩那個老畜牲花招多人又齷齪,祁聿細胳膊細腿怎好是他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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