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志願者夠多了。」戚思淙忽想起什麼,「噢,對了,諒解書的流程馬上就要走完了。到時候等我們總裁簽完,我給你們寄過來。」
江耀思前想後,卻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戚總,你真的覺得方玉蘭需要被諒解嗎?」
戚思淙一時無言,靜靜地看著江耀。
熒幕在黑暗中折射出出深深淺淺的光線,斑駁地落在他們身上。
電影又播放到千惠子在警察面前脫光了自己,卑微地向他懇求一點愛。
江耀看著那些志願者為聽障者打出的手語,聽著志願者為視障者說出的台詞,若有所感:「即使說著同一種語言,打著同一種手語,但卻不能讓人與人之間心靈互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巴別塔,本想要藉此一步通天,卻不知不覺把自己困進裡面,也不肯再讓別人走進來。」
「那麼,困住你的又是什麼呢?」江耀探究地望著戚思淙,「你那天捨命衝進火場救方玉蘭,也是你計劃的一環嗎?」
戚思淙視線投向熒幕里的千惠子,聽到江耀的問題,像被灼到一樣,收回了視線。
「江律師,」他緩慢而鄭重地告訴他,「既然你們都知道了,那我再怎麼掩飾也都多此一舉了。不過,凡事都憑證據說話。麻煩江律師順便轉告尤律師,有本事就去找證據,不要再通過輝熳的產業基金來施壓給寧總。況且寧總心意已決,就算再怎樣施壓,也不會改變什麼。」
「為了廢除一個向日葵計劃,需要犧牲一個人的清白和她的後半生嗎?」江耀既無法理解讓那個智力障礙的少女犧牲的百貨公司,也無法理解讓方玉蘭犧牲的寧柏霓和戚思淙,或許他一輩子也不能理解,「這真的是有必要的嗎?」
戚思淙看著熒幕上的警察為千惠子披上外衣,視線有些模糊了,但卻決絕道:「一將功成萬骨枯,有時候只有犧牲,才能成就。這是亘古不變的真理。」
「你能如此不留戒備地告訴我這些,看來你是篤定我們找不到證據了。」
戚思淙望著江耀,笑而不語。
「也是,你已經犧牲了你最重要的東西,總不能無功而返。」江耀看著熒幕里千惠子的落寞背影,卻不打算看到結局了,「戚總,我有事,先走了。」
「你在說什麼?!」聽到這一句,戚思淙卻異常激動,驟變了臉色,驀地擋在他身前,「你不會以為我是真的——」
「如果不是,那你今天為什麼要來這裡?」江耀已經看穿了他,「不用回答我,你自己想明白就足夠了。」
江耀抽身離去。
他感受到戚思淙灼熱視線一直停留在他身上,但他已不在乎了,因為他知道被拆穿的戚思淙,今晚會比他更難受的。
他一路上神思飄忽,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把車從沁城開回自己家裡的。
他可以拆穿戚思淙,但他卻拆穿不了自己。他明明因為凌昊岩的話心裡不暢快,卻不敢去問尤未。
他抬手鬆了松領帶,卻沒有覺得呼吸順暢很多,疲乏地拖著身子上了樓。
因為太久沒回家,他按密碼的手遲疑了許久,也沒輸對。
他試了幾次不想再回憶了,正準備切換成「人像模式」刷臉進去,門卻一下開了。
尤未的臉從門內探了出來,他被她嚇得後撤一步:「……我好像沒有把密碼告訴你過吧?」
「你是沒告訴我啊,不過我試了一下我生日,沒想到只是日期和月份調個個兒就可以了。」輪到尤未反問他,「你不是胃痛嗎?不躺在床上好好休息,跑去哪裡了?」
他此刻不想和她說什麼,關上了門,換了鞋就準備去洗澡:「我今天要留在這裡看案卷,你回去吧。」
「不是你自己口口聲聲說要還債的,今天我有需求,你難道不滿足我嗎?」尤未勾住他的肩,抽出大衣口袋裡的口紅在唇上草草塗了一層,解開他的領帶和襯衫扣子,踮起腳對著他的喉結就是一口,「這就是你還債的態度嗎?」
他低頭看了一眼她在他喉結上留下的吻痕,臉頰瞬間開始發燒。
但想起凌昊岩的那些話,他恢復了清醒,後退一步和她劃清界限:「今天我不方便,改天吧。」
「改天?今天你不行嗎?」她卻不依不饒地追了上來,用指腹沾了沾他喉結上的吻痕,直接在他頸側畫出了一顆愛心,「你不行的話,那我可就去找別人了。」
江耀實在受不了了,但心裡還是憋著一口氣,嘴卻還是硬的:「我胃疼。」
「騙鬼吧,胃疼?」尤未捏住他的下巴,「你不就是不想幹活,找個藉口故意來誆我們嗎?」
「我不是不想幹活,」江耀被她逼出了真心話,「是你讓我沒心情幹活。」
「所以是我今天太hot了,讓你走神了?」尤未和他裝傻充愣,將他直接拖進了浴室,直接拿著淋浴噴頭把她的身上都澆濕了,透出春光一片,「那我更要好好彌補一下你了,和你一起洗澡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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