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就啃了一口，十分容易滿足：「好吃！」

「對了，我給你買了一身新衣裳，那店家的小兒子穿著特別好看。」

「是嗎？」齊璟去摸衣服，笑道：「我很喜歡，謝謝。」

「我一會要去後面的湖裡洗個澡，你乖乖吃藥，把包子都吃了，知道嗎？」

劉湘玉拍拍他的頭，顯然是將他當成了一個小孩子，齊璟也的確是個小孩子。

他捧著包子，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很好吃。」

夜裡的風有些涼，劉湘玉洗完澡後身上都是冷冰冰的，她哆哆嗦嗦的回到了破廟裡，未乾的頭髮還往下滴著水。

齊璟感到一股潮濕的涼意，便將劉湘玉給他買的新衣服拿出來，說：「擦擦頭髮吧，生病就不好了。」

「這是給你買的新衣服。」

「對啊，只有這個最乾淨了，你擦完再晾乾就好了，我明天穿。」

見劉湘玉沒有動，齊璟便自己爬過來將衣服裹在了她的頭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擦著。

劉湘玉最後還是選擇將頭髮烤乾。

齊璟覺得自己快要習慣這種黑暗了，他過的不知晝夜，有時會在腦海中回憶起母后的樣子，想起弟弟的樣子，可這些記憶越來越模糊。

離開皇宮四年，他只見到了他們的屍體。

齊璟忽然問道：「阿滿，你長什麼樣，我快忘了，能跟我說說嗎？」

劉湘玉便抓住他的手，讓他摸自己的眉毛，摸自己的眼鼻，摸自己的嘴唇下巴。

「就是這樣，兩個眼睛，一隻鼻子一張嘴。」

她似乎是累極了，說完就沒了動靜。

身邊傳來平穩的呼吸聲，齊璟躺在她身邊，不知想些什麼，毫無困意。

第137章 日記（十七）「你還會回來嗎？」……

日子又這樣不緊不慢的過了幾個月，一直到劉湘玉在破廟旁蓋起了一件新屋子，齊璟的眼睛也沒有半點要好的跡象。

劉湘玉也請了不少郎中，但每個人都一臉的束手無策，明里暗裡都在勸她放棄。

先妥協的事齊璟：「看不見就看不見吧。」

劉湘玉還是重複著那句話：「不行，我會治好你的。」

她將手裡編好的紅繩拿出來，戴到了齊璟的手腕上，說：「這是我給你編的，它會像你母親期盼的那樣保護你。」

齊璟摩挲著手裡的紅繩，不知在想什麼，最後輕柔的笑了笑，對她說好。

劉湘玉今日的話格外多，他絮絮叨叨的囑託齊璟，告訴他吃的地方放在哪裡，又叮囑他不要亂跑，要乖乖等她回來。

齊璟抓住她的袖子，問：「你要去哪？」

「上次那個郎中說北邊的雪山上有一株藥材可以治好你的眼睛，我去給你尋回來。」

「那都是騙人的，不要去了。」

「萬一有用呢，我過兩日就回來了。」

齊璟的蜷了蜷手指，還是不肯鬆手，說：「帶上我。」

「不行，太危險了，你就乖乖等我回來。」

齊璟更加用力的拽住她，沉默不語的撲倒她的懷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用力抓住劉湘玉，很是不想讓她離開。

劉湘玉嘆口氣，心想著齊璟或許把她當成娘了，輕聲哄道：「阿頌乖。」

齊璟僵了僵，問：「你還會回來嗎？」

「當然會啊。」

「告訴我，你叫什麼。」

「等我回來就告訴你。」

劉湘玉拍了拍他的肩，轉身離開。她騎著馬，不分晝夜的走了許久的路，不知摔了幾個跟頭，才看見了茫茫雪山。

山下的人勸她不要上去，說進去的人十有八九都出不來了。

劉湘玉裹了裹自己身上的衣服，說自己必須進去，她要救人。

風雪裹挾而來，吹得人睜不開眼睛，山里傳來野獸的怪叫，劉湘玉謹慎的前行，終於，她在一處陡峭的懸崖邊上看到了那株藥草。

劉湘玉大半個身子都探了出去，小心翼翼的將藥草裝進懷裡，還沒來得及將臉上的笑收起來就被身後的情形嚇得一動不動。

一頭黑熊正死死盯著她，見劉湘玉沒有動作，它不僅更加囂張，齜牙咧嘴的便要撲上來。

劉湘玉頭腦一熱，繞了一大步迅速從它身後跑過去，那黑熊卻不緊不慢的追上來，野獸的低吼時時傳來，貓捉老鼠般的戲弄叫人逐漸失去力氣。

不知追了多久，那黑熊像是失去了興趣，猛地提速將劉湘玉撲倒在地，臉上傳來一陣劇痛，看到黑熊那張越來越近的血盆大口，劉湘玉被嚇得閉上了眼睛。

一秒。

兩秒。

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出現，劉湘玉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睛，卻被刺眼的白光逼的眼睛一痛，只能再次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