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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靈瑜安靜站著,聽了半晌,突然開口:「嬤嬤。」

依舊是輕軟平淡的語調,只是這次聽在花嬤嬤耳畔,猶如雷鳴而至,不敢有絲毫怠慢。

花嬤嬤跪在地上,往前挪了兩步,恭謹道:「老奴在。」

「方才我聽薛貴喚你阿姐?」

花嬤嬤趴在地上,以頭點地:「殿下明察,老奴跟那個天殺的薛貴毫無干係,是他隨意攀扯老奴。殿下待老奴這般好,老奴豈敢做出那等狼心狗肺之事。」

謝靈瑜垂眸,看著她苦苦哀求的模樣,卻沒有絲毫惻隱之心。

只是現在還不是動她的時候。

謝靈瑜看著滿院子跪著的婢子:「薛貴身為上陽宮管事,行欺男霸女之事,歹毒至極,待他杖責結束後,不論生死,永遠驅逐出上陽宮。至於他私盜行宮物件中飽私囊,罪證確鑿。本王知此事並非他一人所為,但他乃是首惡,傳令下去,凡有願自首者,歸還贓物或者錢財,既往不咎。」

眾人一聽這話,雖不敢抬頭,卻多少心底鬆了一口氣。

「只是若有膽敢再犯者,下場與薛貴無異。」

謝靈瑜聲線里,終於還是染上了一絲冷厲,落在眾人耳畔,脊背不禁出了一層薄汗。

待到了晚膳時分,被派去重新清點上陽宮造冊物件的聽荷回來了。

她不禁咋舌:「殿下果然是厲害,不出手則已,一出手竟抓出這麼多家賊。」

許是薛貴的慘狀,讓所有人都不敢抱有僥倖心理。

他雖然挨過了三十板子,但據說剛被拖至家中,人就不行了。

況且謝靈瑜手裡還有薛貴的帳冊,誰還敢抱有僥倖心理。

好在她說了,只罰首惡。

於是但凡牽扯進去的,都紛紛拿出自己偷的贓物或是返還了贓款。

「殿下您是沒瞧見那陣勢,偷什麼的都有,這幫人還東西回來時,庫房前頭堆了好些,邱主薄寫了一下午,險些手都要寫麻了。」

「看來戰果頗為豐收,」謝靈瑜若有所思。

聽荷瞧著她還有心打趣,不由好氣道:「殿下,怎麼一點也不生氣?」

生氣?

經歷了生死,這點兒小事兒哪兒值得她生氣了。

謝靈瑜淡道:「若是一人犯錯,還是他的罪責。如今這麼多人犯錯,可見是我平時里太過縱容,他們有錯我也有錯。」

「殿下怎麼能把錯攬在自己身上,殿下寬宥乃是對奴婢好,是那些人不知好歹。」

春熙頭一個不贊同。

聽荷跟著點頭:「就是,殿**恤婢子,哪怕犯了錯的都從未嚴懲,這才叫那些人漸漸肥了膽,如何能怪得了殿下。」

待說完後,聽荷小聲道:

「殿下,聽說花嬤嬤還了東西回去之後,就發了高熱。」

「叫了大夫嗎?」謝靈瑜問道。

聽荷搖頭:「沒人敢給她叫。」

雖然謝靈瑜沒有追究到底,但誰都瞧得出來,花嬤嬤牽扯其中至深,說不準哪天就東窗事發,現在誰還跟她有瓜葛,更不會給她請大夫。

謝靈瑜語氣平淡:「請個大夫看看吧。」

身後兩個婢子對視了一眼,春熙柔聲說:「殿下當真是菩薩心腸。」

謝靈瑜以手托腮:「到底是阿娘賞賜我的人,總不能讓她死了。」

她可不是什麼好心腸,只不過花嬤嬤日後還有點兒用處罷了。

*

次日一早,曹太醫再次前來為謝靈瑜請脈,連他自己都想不明白,為何短短几日內,這位的脈象能恢復到如此地步。

再仔細問過,謝靈瑜喝的也都是他開的湯藥。

曹太醫一邊垂眸一邊心頭暗想,難不成他醫術已經精進到如此地步。

簡直是妙手回春吶。

把曹太醫送走後,謝靈瑜用完早膳,就見聽荷進來:「殿下,賀蘭參軍回來了。」

「賀蘭放?」謝靈瑜聞言,神色一怔。

倒也不怪她驚訝,只因前世她被圈禁之前,賀蘭放已成為名動大周的邊境戰神,他孤身闖入敵軍陣中取敵將首級,千里奔襲直取北戎王庭的輝煌戰績,傳遍天下。

只是誰都不知,在這位少年將軍本是出身永寧王府。

乃是王府的錄事參軍。<="<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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