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是怕被使團的最高使臣責備,這才非在這裡鬧騰。
「怎麼回事?」柳郗問了一旁的大理寺其他人。
有人面露難色,支支吾吾了半晌還是說道:「方才這人大概是認出了鴻臚寺的少卿大人,便鬧著要見少卿大人。」
「見我?」謝靈瑜有些驚訝。
此時那個鬧著要見謝靈瑜的回鶻人,作勢要往這邊沖,蕭晏行立即一個閃身,直接將謝靈瑜擋在了身後。
不過好在這個回鶻人並非要不敬,他衝到跟前,急切道:「永寧王殿下,我們的使者在你們大周遇害,你們一定要給我們一個說法。」
「放肆,既然知道你是在跟永寧王殿下說法,豈敢如此不敬。」
蕭晏行此刻全然沒了跟謝靈瑜在一起時的溫柔清冷模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不怒自威的的鋒利,猶如一道利刃狠狠劈開了,他居高臨下俯瞰著對方時,讓人感覺到上位者那種冷厲的壓迫感。
這個回鶻人倒也不是全然沒有眼色,當即說道:「王爺恕罪,小人並非是要冒犯您,而是拔野古大人遇害,定是北紇人所為,我認為應該嚴查所有在長安的北紇人。」
謝靈瑜有些驚訝,這怎麼還又牽扯到了北紇。
她轉頭朝柳郗看了一眼,對方福至心靈的靠近解釋道:「這些回鶻人認為,北紇如今與大周關係緊張,有意在長安殺害回鶻使者,挑撥大周和回鶻的關係,坐收漁翁之利。」
「這個坐收漁翁之利,也是他親口說的。」
柳郗想了下,又主動替對方說道,顯得好似不想搶對方功勞。
謝靈瑜倒有些驚訝:「沒想到他對大周文化倒是如此精通。」
「回殿下,我年少時曾在大周的國子監學習過幾年,」這人回話道。
謝靈瑜心底倒是瞭然了,難怪會說出如此的話,她說:「難怪你的大周話說的如此地道,竟是在國子監待過。」
這個回鶻人倒也罷了,其他大周人聽著國子監這個三字從謝靈瑜口中輕描淡寫說出,心情那叫一個複雜的。
畢竟這位永寧王殿下才剛剛整頓過國子監。
「殿下,還請您一定要為了我們回鶻做主,」這個回鶻人急切請求道。
謝靈瑜面色冷靜,望著對方不急不緩:「你既是知道本王的身份,便該明白此事不管是鴻臚寺還是大理寺,都格外重視。大理寺已在全力緝拿真兇,你們在此大吵大鬧,不會有任何幫助,倒不如趁早回到鴻臚寺給你們安排的館舍歇息。」
「那裡有護衛看守,我想定要比這個紅袖樓安全許多。」
謝靈瑜這話聽起來是規勸,但也不乏是警告。
畢竟現在誰也不知道兇手究竟是衝著這個使者來的,還是衝著整個回鶻使團來的,若是真衝著破壞大周和回鶻關係,說不準兇手想要殺的人,不止這一個。
雖然這些回鶻人也想著替自己的同伴報仇,但真的涉及到自己的性命,誰也不敢真的拿來開玩笑。
這個回鶻人聽著這話,先是沉默了片刻,隨後竟直接下跪:「小的明白,多謝殿下提醒。」
隨後他與其他回鶻人解釋了一通,原本還要鬧騰的人,這下是堅決不鬧騰了,竟還提出要離開紅袖樓,回他們目前暫住的館舍。
「待樓上仵作對死者身份檢驗無誤之後,便會放你們離開。」
柳郗當即表態道。
好在樓上仵作並未花費太多時間,也就是查驗那個使者的面容和體貌特徵,此人應是中毒而亡的,所以容貌上除了臉色稍顯鐵青的難看之外,並無太大的差別。
兩刻鐘之後,仵作和大理寺丞兩人從房中走了出來。
大理寺丞李長山說道:「大人,經過檢驗之後,此人確實就是回鶻使者拔野古。」
其實大家心底基本都能確定了的,如今也不過是走個流程,徹底蓋個死章。
「文書既已用完,便還交給鴻臚寺,此番殿下能親自前來,微臣感激不盡,」柳郗親自拿過李長山手裡的文書,轉交給了謝靈瑜。
謝靈瑜抬起手正要去接,在半空中頓了下,抬眸望著眼前的柳郗,低聲說道:「你也知道,此事事關重大,即便我方才勉強將這些回鶻人安撫住了,但是如今死了一個回鶻使者,確實是一件大事。想必傳到聖人耳中,也不過就是一兩日的時間。」
「但是御史台那邊一向耳聰目明,使團剛入長安,便死了一個人。他們定會向聖人告御狀。況且上次御史台在我們手裡吃了虧,我不會覺得他們這次會放過大理寺。到時候聖人震怒之下,只怕會給大理寺一個時限,那時候你們大理寺一定會很被動。」<="<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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