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次說回蘇州,說了不下八。九次,可施羅氏次次都是面上呵呵帶笑說好,一點行動也無。甚至,還一副要常住的架勢。
裴府也真是的,一個個鬼精的人,明明自己不樂意在這留,
架勢也明顯,卻偏偏沒一個提起話頭。
她一想來就生氣!
「咳咳。」
她重咳兩聲,突如其來的聲響,嚇得施羅氏和雁月一個激靈。
見狀,虞明窈慢悠悠扯出一方錦帕,往嘴角處揩了揩,漫不經心拋下一句。
「外祖母,我勸你還是死心吧,那倆都不成。」
她知道施羅氏眼光一向好,要不怎麼兩世,都一眼相中了謝濯光和裴尚呢?
可惜,這倆,她一個都瞧不上!
回蘇州招婿,尋八九個貌美的男子,每日陪自己尋歡作樂,這才是正道。
豈不比吊在一棵歪脖子樹上強?
「外祖母不是這個意思。」
施羅氏撐著雁月的手,朝虞明窈走來。
「我倆就是擔心你身體,這整天悶在屋子裡,也不透氣。就算我們要回蘇州,京都這麼遠,難得來一趟,你和錦年一同出門看看京城時興的首飾衣裳,也不算白來。」
「不去。」
這京都往後數年的花樣,她都看遍了。
最後那幾年,她困於後宅,成日只能看些帳本、繡繡花樣,憋得氣都沒處使。只能叫雲樓掌柜,一批批往家裡送緞子,什麼時興做什麼。
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她的衣裳,起碼得有四百套。
要不,怎麼當時謝國公府人看她不順眼呢?
「那你幫外祖母看著點錦年,這皇城腳下,隨處一片瓦礫砸到的都是皇親國戚,咱們小門小戶,還是安生些回蘇州好。」
本來虞明窈是不打算答應的,但是既然施羅氏這麼一提……
好吧,她承認自己就是那隻老黃牛,被「回蘇州」這根胡蘿蔔吊著走。
再次踏上雲樓所在的街市,京都已經還是那般富饒。其實說來,跟幾年後沒什麼兩樣。
唯一變的,是虞明窈自己的心。
她上一次來這條京城富貴人家聚集的街,處處謹慎,生怕自己哪點沒做好,暴露自己是個地方上來的土包。
她那時心裡整天想著,娘親爹爹不在了,不能再拖累外祖母,讓外祖母臉上無光。
為此,她垂眉順眼,恭敬柔順,在那次茶水事件事發後,在謝濯光面前,更是卑微到極點。
她將真心剖開來,胸口處血淋淋一片,可結果呢?
外祖母心憂而死,兄長陷於蜚語流言,想投軍為她掙一份前程,結果屍骨無存。
虞明窈勾起唇角。
好恨啊,真的好恨。
一旁的虞錦年,見她走著走著,步子就止住了。他順著她的視線望去,看到前方有一盞精緻的八角宮燈,絹紗上的灑金文墨,雍容大氣。
他以為虞明窈是被花燈吸引住了,便拍了拍她臂膀:「妹妹是想要那盞燈?我這就給你取去。」
虞錦年一巴掌,將虞明窈心中剛升起的自我厭棄、怨恨,拍得了無蹤跡。
「兄長,你勁再大些,我現在就讓雁月叫人準備擔架。」
虞明窈翻了個白眼。
見狀,虞錦年張嘴欲解釋,他自知嘴笨,恐不經意間冒犯了妹妹,何況兩人同胞所生,自小一同長大,形影不離。
這幾日,虞明窈的異狀,不僅施羅氏、雁月注意到了,他其實心裡頭也在暗自焦急。這好不容易,妹子願意出來透個氣,可不能讓自己搞砸了。
「我……」
話剛開個頭,一個囂張、清亮的嗓音,從兩人身後響起。
「這不虞家妹妹嗎?好好的不待在家繡花,從幾百張畫像里,尋羅你那金龜婿,來這富庶之地幹嘛?」
虞明窈一聽這腔調,就知道是哪個討厭鬼。她撇了撇嘴,和虞錦年幾乎同一時刻,轉身朝身後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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