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像這樣的手術台，從管道兩米遠一直排到一百米遠。每擱三米就有一個獨立的手術區域，分布排列跟太平間的停屍房有點像。沒看到人，只有墨藍色的光從右側的五十厘米正方形窗口成對角線方向斜射進來。探照燈一樣掃過整個空間。

她不動，跟在下面的尼爾忍不住啃她的褲腿：「你幹嘛呢？搞快點啊！我手指頭快抽筋了！」

「知道了知道了！這就上去！！」

不確定手術台上有沒有躺著什麼試驗品，寧安躡手躡腳地爬出了管道。不確定又沒有人，小心翼翼地壓低身體避開探照燈掃射的區域，轉身拉尼爾上來。

尼爾落地，兩人迅速合上下水道入口，竄到手術台下面。

安靜無聲的空間，冷冰冰的藍光照射，空氣中透著一股濃厚的夾雜鐵鏽味道的血腥氣。牆壁上黃色的液體滲透痕跡，陰森森的。此時只有兩人的心跳聲。

咚咚，咚咚的心跳聲敲擊著胸腔，哪怕是來自自己的胸腔，也透著一股毛骨悚然。

「這裡該不會是太平間吧？」寧安翕了翕鼻子，「一股福馬林的味道。」

「不知道。看起來有點像。」

尼爾伸出一隻手往手術台上探。他小心翼翼地摸索，不敢有太大動靜，就手指頭貼著手術台的金屬面一點一點的往中心探。然後摸到了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尼爾：「……」

「咋了？」寧安見他表情古怪，「上面有東西？」

「嗯，大概是屍體。」尼爾沉默了幾秒，乾巴巴的吐出幾個字，「冷冰冰的手感，估計死很久了。」

寧安的汗毛一瞬間炸起來，雙眼瞪得溜圓，驚恐地看著面無表情的尼爾。

尼爾慢條斯理地收回手，企圖將那隻手搭在她的肩上。寧安身體以一個詭異角度躲開了他的手，火速鑽出手術台。她竄得飛快，像一道鬼影瞬間就鑽了好幾個手術台底。眨眼的瞬間，人已經在尼爾的五十米：「那隻爪子特麼的別想蹭我身上啊啊啊！」

尼爾：「……」

悻悻地將手爪子在衣服上蹭了蹭，他嘟嘟囔囔的：「又不是沒見過死人，幹嘛呀，瞧你這膽量！」

「滾！你見過你把手爪子蹭我身上？」寧安蹲在中間手術台的過道，扭頭小聲咆哮。

「切！」不蹭就不蹭嘛！小氣！

兩人悉悉索索的動靜在這安靜的房間顯得格外清晰，突然，門後出現啪嗒一聲輕響。

寧安心臟咚咚狂跳，雙眼瞳孔瞬間擴散得全眼眶，黑黝黝地盯著出口的大門。等待著有人衝進來撲上去一擊斃命。

但屏息等了幾秒，門口的腳步聲遠去。

頭頂似乎有什麼儀器滴滴兩聲輕響，藍色的探照燈啪嗒一聲關閉。整個空間陷入一片黑暗。寧安渾身的汗毛全部炸起，她壓低了聲音看向身後：「什麼東西？」

「不知道，」尼爾也悄無聲息地竄到寧安的身邊，胸口貼著她的胳膊盯緊大門，「估計是看守人員。」

「他沒發現咱們？」

「應該是沒發現的，唔，也有可能發現了，怕打草驚蛇，去叫人了。」

兩人對視一眼，眼中是同一個意思：竄！逃！

說跑就跑，連蓄勢都不用一個眨眼的速度兩人就竄到了門口。

一人一邊地守著，透過金屬門中間的正方形的玻璃窗口看向窗外，走廊上的光亮得刺眼。

一條長長的甬道不知道通往何方，他們在這個位置竟然看不見盡頭。兩側的牆體由於常年滲水，金屬縫隙已經有下滴狀的黃色鏽痕……

寧安回頭看了一眼手術台。貼著牆壁睜眼的一瞬間，直接倒吸一口涼氣。

全是屍體，每個手術台上果然都躺著屍體。

有男有女，玻璃窗口的光照進來，寧安看清了手術台上屍體的面容——黑頭髮黃皮膚，華族人的面孔。她瞳孔劇烈一震，以為自己看錯。走過去掃視一圈。躺在手術台上的屍體有一大半是華族面孔，有男有女。大部分面孔寧安都沒見過。有少部分是白人面孔，且好幾個臉似曾相識。

寧安正奇怪呢，竟然在屍體中看到了一張尖刀營戰士的臉。

「尼爾，尼爾你快點過來看！」寧安以為自己看錯，「這是不是尖刀營的科勒爾上校？」

尼爾一聽，快步走過來。

兩人都是有夜視能力的獸血種，尼爾盯著其中一具白人屍體皺起眉頭。<="<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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