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牽著女孩兒的手走到客廳,讓她慢慢在沙發上坐下,隨後才看向跟進來的青年。
留著一頭黑色短髮的青年,五官鋒利,神色陰鷙,穿著一件寬鬆的藍色襯衫,裡面有一件白T恤,下半身是一條藍色的牛仔褲,和一雙白色的運動鞋,看起來年紀並不大,二十幾歲的模樣。
「趙天師,我女兒的魂魄,什麼時候才能歸位?」
站在沙發邊,低頭看著伍舒婭的中年男人,語氣中透露著焦急。
時間越長,伍舒婭身上的屍臭味就越重。
天氣本來就炎熱,這樣下去,魂魄還沒歸位,屍身就會腐爛。
坐在沙發上神色恣意的青年,只輕嗤道:「你心也太急了,你女兒是八字全陰之人,就算身死屍體也不會那麼快腐爛,她都死了幾個月了,這才有了點臭味兒,你就知足吧。」
「之前讓你找的最後一個命格,找到了嗎?」青年隨口問道。
伍棟飛頷首:「已經找到了。」
「人呢?」
伍棟飛抬眸道:「人還活著,不在這裡。」
青年眯起狹長的眼睛,打量著伍棟飛:「你不信任我?」
「如果不信任你,我不會殺了那兩個人。」伍棟飛沉靜的雙目中有種看不透的黑暗,直直盯著趙圖蘭,緩緩說道,「我除了這棟房子,什麼都沒有了,但你卻幫我保存了婭婭的身體,甚至答應讓我女兒活過來,你究竟想得到什麼?」
「你按照我說的做,很快就能和你女兒團聚,我也能得到我想要的。」
趙圖蘭指尖輕搔了一下額角,笑得詭譎莫測:「至於我想要什麼,你沒必要知道。」
「伍棟飛,你已經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殺了兩個人,眼下只剩下最後一個,攢夠了三個特殊命格之人的魂魄,我就能幫你把女兒救回來。」
「事成之後,我收五十萬。」
伍棟飛內心還是狐疑,但他也沒有後悔,走到今時今日,他已經捨棄了太多。
趙圖蘭來歷莫測,但他一出手,就讓她女兒從棺中起屍,雖然沒有任何意識。
但屍體幾個月沒有腐爛,這一手足以讓他信服。
哪怕他明知道,趙圖蘭真正圖謀的並不是五十萬。
可是他除了相信,再也沒有別的選擇。
伍棟飛垂眸看著伍舒婭年輕的臉,抬手輕輕撫摸了一下她的帽子。
「明天晚上,我帶你過去。」伍棟飛下定決心道。
趙圖蘭起身,嗤笑道:「那我明天再過來,明晚你把最後一個人殺了,我拘了她的魂魄,幫你把女兒救回來。」
伍棟飛目送趙圖蘭離開,抬手將屋內空調打開,溫度調的很低。
他坐在一旁的沙發上,雙手捂住臉,唇間溢出一聲微不可查的嘆息。
「婭婭,爸爸一定會讓你活下來的。」
伍棟飛起身去洗手間。
元酒透過門縫,看了眼呆愣愣坐在沙發上的行屍,忍不住皺著眉頭。
「先走。」雍長殊拉了一下元酒的手臂。
元酒抬眸看著他,雍長殊低聲道:「他們還綁架了一個人,還活著。」
「現在不是打草驚蛇的時候,那個男人已經走到窮途末路,此刻激怒他結果會很糟糕。」
元酒輕輕關上門,跟著雍長殊悄無聲息離開了這棟樓。
兩人走遠後,元酒食指指節輕輕蹭了下唇角,呢喃道:「那個天師,有些奇怪。」
雍長殊微微頷首:「他姓趙,如果是特管局內網公布的在逃邪師,應該是有記錄的。」
「回去可以查一下。」
元酒頭一次知道,原來特管局還有個內網,果然……不是在職的員工,信息多少有些滯後。
「那就明晚再過來,跟著他們先救人,再解決那個天師。」
元酒右拳搗在左手掌心,愉快地決定了明晚的行程。
雍長殊帶著她邊走邊拿出手機:「這個時候,還是給特管局那邊透個氣,讓他們派人盯一下,以防中途出現什麼變故,他們提前行動。」
眼下救人要緊。
還有一天的時間,在不驚動伍棟飛和趙圖蘭的情況搜索人質,有一定難度,但也有一定機會。
「好吧。」
元酒也不搶,反正這次幹活又沒錢,純屬義務勞動。
既然特管局願意管,她也樂得輕鬆自在。
……
雍長殊低頭翻著手機信息,最後突然站定:「找到了。」
元酒一臉茫然地看著她:「找到什麼?」
「那隻行屍生前的新聞。」雍長殊將手機遞給元酒,輕輕嘆了口氣,「那個女孩兒叫伍舒婭,我剛開始看名字只覺得熟悉,後來在她臥室看到照片,才想起三個月前的一條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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