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沛青低眉不語。
長乘並不著急,繼續說道:「當時有人抓住了福利院院長,逼問你母親留下的遺書和一樣物品,但並未得到結果,福利院院長已經遇害。」
鄧沛青雙手忽然緊握,呼吸沉了兩分。
「你見過你母親的遺書?」
「還是得到了她留下的遺物?」
「亦或者二者皆已到手?」
……
長乘問完後,心裡已經有了猜測。
他左手微微抬起,一份文件夾就躺在掌心。
他慢慢翻開掃了幾眼,不疾不徐地繼續逼問道:「你母親叫鄧聰莉,是鄧家旁支一個不起眼的捉妖師,二十三歲的時候失蹤,兩年後突然被帶回了鄧家。鄧家人起初並不知道你的存在,是在醫生給你母親做身體檢查的時候,發現她生育過,所以開始追查孩子的下落。」
「你出生後沒多久,就被人丟在白馬福利院門口,是當時的老院長收留了你,並根據你身上僅有的線索,試圖幫你尋找到親人。你母親既然留有遺書,就說明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老院長幫忙尋找的應該是你的生父,甚至很有可能是你母親在遺書中委託的,她當時也並不知曉你父親的下落。」
「院長當時查出什麼已經不得而知,但唯一可知道的是,有人也在追查你的蹤跡,以及想要追回你母親留下的遺物,結果是這些人先福利院院長一步,以致白馬福利院所有的人,都為你和你母親而命喪黃泉。」
鄧沛青臉色已經鐵青,惡狠狠地瞪著長乘,眼神如惡鬼般凶戾:「你以為知道了點關於火災的內情,就知道了所有真相嗎?」
「真相,我們會一點點查清楚,眼下還不到下定論的時機。」
長乘合上手中的文件,黑而幽靜的雙眸望進她眼底:「至於你,你以為自己了解的,就是全部真相嗎?」
「那天晚上,縱火燒了整個福利院的人,可是你認識的。」
鄧沛青瞳孔微縮,氣息產生了變化。
長乘對此早有預料:「你說,鄧家主支的人為什麼要追查你母親的遺物,並殺了福利院所有人?」
「讓我猜猜,鄧家人是怎麼騙你,或者要挾你,讓你這麼多年來一直俯首聽耳,對他們肝腦塗地?」
「著手點應該就是你的生母,你母親在他們手中?不過應該已經死了。」
「你知道遺書的存在,但不知道遺書的內容。」
「你得到了你母親的遺物,但你並沒有把遺物交給鄧家人,因為你其實對他們也有過懷疑。」
「而鄧家人一直無法得到想要的東西,只能用盡手段,極盡花言巧語,拉攏你為他們所用。」
「你一方面害怕,不屈服就會像你母親一樣,死的不明不白。」
「另一方面,又想借著臣服於鄧家,給自己留足成長的時間與空間。」
長乘揮手將文件夾收起,似笑非笑道:「你能逃過那場火災,是因為你身懷妖族血脈。」
「你一直配合鄧家進行妖血應用於人體的非法研究,也正是因為你清楚,自己是只半妖。」
「你想通過這些,進一步查到你母親的秘密,究竟你的父親是只妖,還是你母親……本身就是只半妖?」
「不管哪一種,你應該在接觸到妖血應用試驗後,都開始懷疑,你父母的死與鄧家有關?」
……
長乘說得很慢,但信息量實在太大,以至於坐在椅子上從頭聽到尾的姑獲鳥和杜錦都陷入了震驚,兩妖皆是瞳孔地震,一臉懷疑人生的表情。
元酒對長乘的分析也是很意外。
她還真沒分析出這麼多,可能是信息本身就沒有長乘全面。
單從長乘的表情到肢體動作,她也沒辦法這些是他的猜測,還是經過反覆推斷下的結論。
不過總歸對她無影響,她也不想讓長乘再有羞辱她智商的機會。
安心聽著就是,她現在已不需要思考。
……
鄧沛青身體慢慢後仰,靠在了椅子上,手腕帶動了銬在椅子上的手銬,發出刺耳的聲響。
她像一個終於被撬開的蚌殼,透過微微張開的一道縫隙,剖析了自己欺騙與被欺騙中的半生。
「你猜的沒錯。」
她緩慢地吁出一口氣,看向對面的杜錦:「我確實是半妖,這件事我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了。」
「我也知道白馬福利院的火災是有人故意縱火,尤其是在長大後,接觸到了更多奇幻的東西,我就越發確信福利院的火災是精通玄術之人故意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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