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你師父也就一兩百年前看的書,這轉頭就不記得了,你比她要好許多。」
元酒翻了個白眼。
不帶這樣玩的,夸徒孫就算了,幹嘛還要當面貶低她一下?
難道她不要面子的嗎?!
元酒扭頭努了努嘴,城上月目光不咸不淡地掃了她一眼。
她立刻在位置上坐直身體,擺出一副乖巧聽話、洗耳恭聽的老實樣兒。
……
南巢提道:「我暑假剛好有看到一本《搜神記》,裡面有一篇記載著雨師赤松子,講得就是神農時期有個叫赤松子的,他是當時掌管雨的神,服用神藥冰玉散後,也將此法教給神農。」
「大概是到了帝嚳高辛氏時期,赤松子又做了雨師,漫遊人間。」
「後世之雨師,也因此將赤松子奉為祖師。」
南巢非常細緻地回憶了一遍,遺憾萬分道:「不過書中只有寥寥幾語,並未記載冰玉散究竟為何物。」
元酒突然一拍腦袋,恍然道:「我想起來了,我在《抱朴子》仙藥篇里看過赤松子與冰玉散。」
「冰玉散是傳說中可令人長生不死的仙藥。」
「古籍中記載,用玄蟲的血蘸著玉屑和水服下,便能長生不死,還能乘煙霧上天入地。」
「服下冰玉散後,會使身體頻頻發熱,症狀就和吞服了寒食散差不多。」
城上月食指輕輕點著車窗,看著前方慢慢挪動的車輛道:「這些古籍中記載,十有八九都是胡扯。」
「服玉不會助人成仙,只會助其早登極樂。」
「赤松子本身就是仙,所以服玉屑佐以玄蟲血下肚才能安然無恙。但自他之後,再無凡人服用這兩樣東西後立地成仙的案例,足以證明此為世人斷章取義,久久便成謠傳。」
元酒攤手無奈道:「這些稀奇古怪的雜記,裡面記載事情大多不夠詳實,內容可信度也很低,但現在人都不走修仙修道的路子,權當做神話與傳說來聽,這些書中的謬誤相反成了特色,增加了故事本身的神秘感,僅僅是寫無傷大雅的閒文罷了。」
南巢十分好奇道:「所以服玉真的不能成仙嗎?」
元酒回頭道:「作為咱們師門最稚嫩的苗苗,不要這麼天真啊,南南。」
「咱們這一行,從來就沒有『不勞而獲』這四字,你一定要時時刻刻謹記在心。」
南巢乖巧點頭,身邊幾人也是同款受教的表情。
「要是服玉屑就能成仙,你師父我還至於絞盡腦汁賺錢還債,勤勤懇懇給咱們的破破道觀打工嗎?」
南巢覺得她說的十分有道理,從背包里掏出一本雜記道:「我看還有專門寫古人食玉的,竟然被騙了。」
元酒見他心心念念,笑著說道:「知道玉蟬嗎?」
南巢眨了眨眼睛,顧霜辰問道:「那是什麼?」
「葬玉,也就是放在死者口中的玉蟬。」
「蟬有再生復活之意,之所以用玉雕刻而成,也不乏古時食玉成仙之殷殷期望。」
南巢呆了三秒,唇角悄悄抿緊:「……」瞬間就破防了。
元酒調侃道:「要真想食玉成仙,你壽終正寢之後,倒是可以讓後輩幫你努努力,說不定能成呢?」
南巢老老實實坐回位置上,將書麻溜塞進包內,乾巴巴道:「謝謝您師父,還是不用了。」
「你要是怕子孫後輩給你準備的葬玉不夠專業,我倒是可以專門給你做一個……」
南巢往顧霜辰身邊擠了擠,委屈巴巴道:「不用了師父,我還年輕。」
元酒與城上月齊齊挑眉,回頭看著他。
這是在往誰身上扎刀呢?臭小子!
……
雍長殊安排的「導遊」秦克是本地人,一個在玉石方面做些小生意的青年,三十歲出頭,膚色偏黑,人長得很精神。
元酒看過他的眉眼,符合大狐狸一貫交友標準,眉眼間有正氣,但又不乏精明。
他不是個很健談的人,但做事條理性很強,一大早就安排車輛在酒店外等候,車內還放置不少小零食和飲料,規劃了最優路線,雖然被堵在高架上半小時,但也在他預料之內,整個過程安排的可謂是相當妥帖。
來公盤的路上,秦克就簡單介紹了這次公盤的情況。
公盤會搞好幾天,主要就是翡翠毛料交易。
公盤內的原石都在開盤前就編好了號,註明了件數、重量和底價。
在公盤內的毛料,只有明標和暗標兩種購買方式。
明標就是現場拍賣,暗標稍微複雜點。
需要靠一定實力,且對毛料交易市場有一定的了解,還需要一定的運氣。
新手入場,很容易因為不懂規則而犯錯吃虧。
所以秦克在進門前就很認真地告誡過幾人,看毛料不要輕易出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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