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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搖了搖頭,從她左手邊錯身離開,視線不著痕跡地在她細弱的左手腕上掃了一眼。

有很多道被刀割傷的痕跡,從傷痕走勢看來,應該都是她自己動的手。

……

元酒走出很遠,才回頭看著慢慢走回病房的小姑娘,若有所思時看到一個護工邊收拾束縛帶,邊往電梯方向走。

她攔住護工,問了下剛剛那小姑娘什麼情況。

護工一聽就立刻知道她說的誰。

「那小姑娘啊,今年十一歲,是個挺可憐的孩子。」

「她有重度抑鬱症,嚴重的自虐自/殘傾向。」

「因為父母對她的期望非常高,而且對她的教育也很嚴格,就一次期末考試沒考好,之後一直打擊她,逼著她做題刷試卷,後來精神狀態就越來越差,出現了對自身傷害行為。最可怕是她父母不覺得抑鬱症是種病,就是心情低落不好,覺得這孩子是在拿身體威脅他們,所以……」

「後來某一天,這孩子父母早上起來去叫她起床,發現她一直在亂叫,根本沒有任何交流意識。」

「最後確診了自身免疫性腦炎,不僅出現了對認知障礙,還有精神行為異常的情況,最嚴重的時候還伴隨著癲癇發作。」

護工眼裡流露出同情,低聲道:「現在的孩子真的不容易,只是因為沒考到第一名,就因為各種壓力把自己弄成這樣子,很難說還能不能好起來。就算好起來,恐怕也不會再被當做一個正常人對待。」

「孩子既然患病,她父母這麼看重她,應該會陪伴治療才是啊?」

元酒不理解她為什麼會一個人孤零零待在這種封閉區。

進了這裡的人幾乎很難再離開。

「她父母在她剛生病的時候,經常帶著她往咱們病院跑,接受常規的治療和各種心理輔導。」

「但是有些治療項目價格不便宜,所以她父母堅持了大概兩年左右,就撐不下去了,離婚了。」

「她父親婚內出軌,又有了一個兒子,至於她母親……」

「她母親雖然拿到了撫養權,但是無法承擔她高額的治療費用,而且從家庭婦女的身份回到職場,找的工作也很辛苦,根本沒有時間照顧她。因為一旦孩子發病,她不在身邊,孩子很可能就這麼沒了。」

「所以只能把她送到咱們病院的封閉區看護,至少不會出了事的時候,身邊沒人照顧。」

「她母親經常來看她的,只是不敢出現在她面前,這孩子有時候對她母親的反應很大。」

元酒突然想起在電梯口遇到的那個中年女人。

她不確定,小姑娘對母親的反應很大,是因為心理陰影,還是因為不想被關在這種地方而生出的怨恨。

她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那位母親至今後悔不已。

從那位母親的眼睛裡,她看到了一個人半生的苦痛與自我折磨。

護工忽然跟她道謝:「剛才還是要謝謝你,那女孩兒很怕從廁所到病房的這段路,一個人不敢走。」

「每次都是讓別人帶著她過去再回來。」

元酒看著護工解釋完後就離開了。

她轉身雙手墊在下巴上,看著鐵窗外麻木在活動區徘徊的病人,覺得自己如果長時間呆這裡,沒病估計也要瘋。

所以,長乘能不能搞快一點兒啊?!

……

608病房。

長乘踏入後,病房內的四個病人突然就安靜下來。

本來在給其中一個不怎麼配合的病人注射的護工,看著面前突然安靜下來的患者,抓住機會慢慢將藥推注進他身體裡。

取掉他胳膊上的止血帶後,護工才抬頭看著已經站在他身側的長乘。

他怔了怔神,根本沒有注意到人是何時進來的。

來得悄無聲息,卻帶著一種溫文爾雅的氣質,只是看著他便給人一種安寧平靜的感覺。

長乘站定在鄧瑛畫床邊,看著躺在床上,一開始盯著天花板,又慢慢轉頭打量著他的女人。

她看起來很年輕,二十多歲的樣子,眼尾脖頸上沒有皺紋,如果不是精神狀態異常,和外面那些年輕女性看起來差別不大。

「能談一談嗎?」

長乘站在窗邊,拿出了一張照片,是他用法力凝出了一張關於鄧球球的照片。

「記得他嗎?」

女人眼神茫然,但盯著照片看了很長時間,被束縛帶綁著右手猛然往上掙扎,嘴裡喃喃念叨著:「球球……球球!」

「球球,球球……你把球球還給我……」

她忽然歇斯底里地沖長乘大喊大叫。<="<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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