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村落的房子近八成已經坍塌成廢墟,少數幾座舊屋子也是危房,再經歷幾場夏季的特大暴雨,很快也會坍塌。
神廟在村子的中心位置,附近有三棵參天古樹,其中兩棵已經枯死,樹幹被蟲子蛀空。
山河走過去,手賤兮兮地用力拍了拍一棵枯死的樹幹,只聽「咔嚓」一聲響,原本就傾斜的樹幹直接從腰部折斷,張牙舞爪的樹枝和龐大的主幹,將旁邊低矮的屋頂徹底壓垮。
雍長殊連忙從那處建築門前後撤,擰眉看向將手背在身後,若無其事轉頭看天的山河。
主打的就是一個,只要他不承認,這鍋就扣不到他腦袋上。
城上月看著建築被壓塌後,滾滾濃煙撲向四周,側身擋開身前塵土,腳尖輕輕往前踢了一下。
一個殘缺的銅鑄孔雀裝飾物,就那麼躺在他面前。
他彎腰將地上長滿銅綠的孔雀撿起,用布輕輕除去上面灰塵,但暫時沒有清理掉上面的銅綠。
山河走到他身邊,探頭道:「哦豁,這玩意兒竟然還有點殘餘的神念。」
雍長殊確認建築已經塌得徹底,將破碎的瓦片和橫木搬開,清理出一堵斷裂的牆面。
牆面上有筆畫和大量文字,他觀察了會兒,將文字拍攝下來發給朋友。
很快就得到了回復。
「這座神廟供奉的是孔雀神。」雍長殊指尖撫摸著牆上的筆畫,「神廟是三百多年前這裡的村民建造的。」
山河好奇地走到他旁邊:「還有信奉孔雀的?孔雀怎麼會被當做神?」
雍長殊反而很不解:「據我所知,長乘應該也是山神吧,他也具有一些動物形態,所以孔雀為什麼不能成為神?」
山河嘴角抽搐:「這兩種情況完全不一樣好嗎,長乘那是……算了,三言兩語的解釋不清楚。」
本來想據理力爭一下,但又感覺解釋好費勁,爭論沒意義。
彼此放過吧。
「凡是能庇護一方的有靈之物,皆可稱神。」城上月插話道。
就連無相魔這種無用的魔,都能被稱為魔神。
相比之下,一隻小小的孔雀要比魔神能幹多了。
正蹲在牢房內發呆的無相魔:「……」總感覺有刁民在背後diss他!
山河望著牆壁上陳舊的幾乎難以窺清真貌的筆畫,惋惜道:「可惜這座神廟只剩下幾縷殘缺神念,這廟中所供奉的孔雀神大概率是不復存在了。」
城上月也徹底檢查了一遍,確實只有他手中這隻孔雀銅像有一點點神念波動,其他都是死物。
他靜靜看著被三棵古木以環抱之勢圍在其中的倒塌神廟,走到西南角落唯一存活下來的大樹下,將巴掌大的孔雀銅像放入樹洞中,隨後與雍長殊他們離開此地。
三人身影從原地消失後,一隻半透明的魂魄從樹洞中鑽出,漂亮的綠孔雀停在樹冠盛大的紅葉戟木枝上,長而艷麗的尾羽垂落而下,在月光下流轉著靜謐絢爛的彩光,它垂眸看著剛剛三人所在的位置,目光倨傲,低頭慢慢用鳥喙疏離著羽毛。
紅葉戟下的泥土中,鑽出一個拳頭大的金燦燦小人,手腳並用爬上樹枝後,坐在孔雀身邊。
「你剛剛乾嘛不理那些人?」
「我感覺他們應該很厲害,能幫忙保住你即將潰散的神魂。」
小人靠在樹幹上,從懷裡掏出紅色的野果塞進嘴巴里,吧嗒吧嗒咀嚼著。
孔雀用線條流暢的鳥喙啄了小金人腦門一下,發出極為清脆優雅的聲音:「這些外族人暫時保住我的神魂又怎樣?被人類背棄的神明,不屑於苟延殘喘存活在這世間。」
「以後你會明白的,後悔的只會是人類。」
小金人完全不懂,搖頭晃腦了一會兒,將三顆果子塞進樹洞裡。
「人類會不會後悔,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有我在,神明大人不會消失的。」
小金人傻笑著摸了摸它華麗的羽毛,被孔雀張開翅膀,直接扇下了樹枝。
「沒大沒小,要是讓那些術師看到你,你可活不到天明。」
小金人捋了捋頭上金燦燦的鬚鬚:「沒關係啦,神明會護佑我的。」
孔雀居高臨下地盯著它,冷哼道:「我現在自身難保,出了事救不了你,以後別再來了。」
小金人拍了拍身上的葉子,從地上爬起來,朝著樹洞地方向認真地拜了拜。
「神明大人,明天我還帶著果子來供奉你。」
「再見啦!」
小金人搖了搖小手,鑽進土裡很快消失不見。
山河坐在遠處的樹枝上,看著依舊停在樹上梳理羽毛的孔雀,等到月亮偏西,地平線上已能窺見淡淡白光時,那隻孔雀仰頭髮出一陣哀傷的鳴叫,隨後從它身上散發出淡淡的光芒,攏成一顆淡白色球體,飄向了小金人離開的方向。
而後,孔雀身影倏然消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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